程頤芳推辭不過,隻好又接下了那些錢。
做完這一切,安心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最後一次將君寶緊緊地抱在懷中。
如果不是大仇未報,她怎麼會舍得將剛剛滿月的孩子一個人丟下?
但是現在,她必須得狠下心來這麼做因為,如果她不這麼做,她這一輩子都隻能活在過去的噩夢中!
不該犧牲的人白白丟掉了性命,該死的劊子手卻逍遙法外身為一名軍人,或者說,曾經身為一名軍人,她斷然無法容忍則一切!
君寶似乎能夠感受到這種離彆的悲傷,竟然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淘氣勁頭兒,隻是乖乖地靠在安心的肩膀上。
程頤芳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傷心地彆過頭去,不願意再看。
終於,安心戀戀不舍地將君寶交給了程頤芳,自己拉起已經減重了許多的行李,一步步地向門外走去。
君寶望著安心離開的方向,烏黑的大眼睛中,忽然有淚光在閃動。小小的鼻翼一扇一扇,看樣子似乎很快就要哭起來了。
安心三走一回頭,看著直直望著她的君寶,心裡的不舍越發強烈。走了幾步,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丟下行李,折身回去。
君寶以為安心又回來了,咿咿呀呀地歡呼著,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臂就要安心抱抱。
然而,安心卻並沒有抱君寶,而是彎下腰來,輕輕地掀開褲腳隻見在她白皙纖瘦的腳踝上,係著一根黃色綬帶。
安心將腳踝上的綬帶解開,細心地係在君寶的腳踝上。完成這一切,安心總算是滿意了。
君寶脖子裡的項圈是君哥送給他的禮物;腳上的綬帶是她送的禮物,帶著爸爸媽媽的祝福,君寶一定會好好兒的!
做完這一切,安心看了君寶最後一眼,狠心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拉著行李離開。
她不能再回頭了,她知道,越是這樣就越會不舍!看到君寶的眼神兒她的心就會越痛!
君寶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安心離開的背影,他忽然意識到安心不會再像剛才那樣轉身回來了,突然間“哇”一聲大哭起來。
程頤芳被嚇住了,忙抱著君寶不停地哄勸:“君寶乖,君寶不哭,媽咪很快就會回來的……”
然而,君寶卻哭得很厲害,任憑程頤芳怎麼哄勸,都哄不住。這是在之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自從君寶出生的這一個月以來,他都一直十分的乖,很少哭鬨。
就連程頤芳自己都覺得奇怪,這孩子仿佛很懂事似的,知道安心獨自一個人不容易,所以很少給安心添麻煩。就算是沒有人陪他玩,他也是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勁,從不哭鬨。
但是今天,君寶卻哭得十分厲害……
一直到君寶的嗓子都哭啞了,累了,困了,君寶才安靜下來,終於帶著淚光睡著了。程頤芳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將君寶放到小床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也累得不行了,看來帶孩子的確是一件沒那麼容易的事情。
哄君寶入睡之後,程頤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多了。
她拿起安心送給她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躡手躡腳地鎖上門出去了。
在裡河村的儘頭有一個小賣鋪,小賣鋪裡賣一些廉價的日用品,村民們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就是從這裡買到的。
儘管是夜晚,但是這裡的燈光卻還亮著。
程頤芳走到小賣鋪前,從安心給她的一疊錢中抽出一張紙幣來,扔給小賣鋪的老板:“用一下公用電話!”
裡河村是個交通和通信都很落後的村莊,很少有家庭裝得起電話,小賣鋪這裡有一部便宜的公用電話,有急事需要打電話的裡河村村民都會來這裡。
老板小心翼翼地將一部電話座機拿出來,遞給程頤芳。
程頤芳飛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到電話那頭的電話通了,程頤芳壓低聲音說道:“龍二,是我。我這裡現在有一個剛剛滿月的男孩,家裡條件實在太困難,不好養活。你幫我看看,有認識城裡的人多,你幫我打聽一下,看城裡有沒有那對夫妻願意收養這個孩子的,至於價格,可以等看過孩子之後再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人的聲音:“好,有生意為什麼不做?你等著,我幫你問問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