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舜皺了一下眉頭:“你有沒有搞錯?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你竟然在醫院?怎麼著也得親眼看一下你父親是如何把這一整疊的合同交給我,而我,又是如何瀟灑在在上麵簽上我的名字!”
楊雪兒冷聲道:“不看僧麵看佛麵。讀蕶蕶尐說網計就算不是為了我,看在我爸爸曾經那麼看重你的份兒上,你也過來接我最後一趟吧。我是被人送進醫院的,沒有開車。”
張鑫舜頓了一下,冷笑了一聲:“喲,楊家的千金今天怎麼了這是?你不是一直挺高傲的麼,今天怎麼肯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就開車去接你最後一趟!”
張鑫舜說完便掛了電話,拿起車鑰匙就要離開。
楊受成十分擔心地追問道:“張鑫舜,我女兒她怎麼了?我聽你們的談話,她現在為什麼在醫院?”
張鑫舜瞪了楊受成一眼:“我怎麼知道你女兒在這種時候跑到醫院!老東西,哦,對了,是楊老板,你在這裡先等著,我去接你女兒!”
楊受成十分擔心楊雪兒,便著急地說道:“我去吧,我擔心雪兒,要去看看她!”
張鑫舜皺了一下眉頭:“老滑頭,你不會是想跟我耍什麼花樣,趁機帶著你女兒跑掉吧?”
楊受成地張鑫舜說道:“合同都在你那裡,你還擔心什麼?我這是擔心雪兒的身體,所以想去醫院見見她!我們父女倆,許久都沒有說話了,見見麵,也好說會兒話!”
楊受成的眼眶不禁紅了。
楊雪兒生病住院的事情,隻字未對楊受成提起,楊受成難以想象到楊雪兒在這段時間裡都在承受著怎樣可怕的折磨。
張鑫舜,這個畜生!
張鑫舜本來也懶得往醫院跑,或許是自從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之後,他對醫院那種地方一直都充滿了恐懼。一進醫院,他就感覺到胸悶氣短,手腳冰涼。
這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麵對醫院四周白森森的冰牆,張鑫舜會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是一個得了病的病人,而且還是得了絕症。
這真TM是一種非常不爽的感覺!
隻有走在人群中,隻有在大街上,在公寓裡,在酒店中,跟這些正常的人類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張鑫舜才能夠忘記那些可怕的事實,把自己當做一個正常人。
他料定楊受成也不敢私下帶著楊雪兒走掉,反正合同都已經在他手中了!
想到這裡,張鑫舜冷笑了一聲,將鑰匙交給楊受成:“你說得沒錯,我料你也不敢怎麼樣!既然你想跟你女兒見一麵,那我就成全你一次吧!”
說完,張鑫舜把鑰匙扔給了楊受成:“我的新車,楊老板,你可要愛惜著點兒開!”
楊受成從張鑫舜手中接過了鑰匙,也沒時間再去想他對自己的語氣不恭之類的了,跟張鑫舜要到了楊雪兒所在醫院的地址,便迫不及待地開車趕了過去。
楊受成走了之後,張鑫舜頓時欣喜若狂,將手中那份合同天花般地朝空中撒去:“我張鑫舜終於飛黃騰達了!我張鑫舜終於飛黃騰達了!”
片片打印的紙張如同雪花,在張鑫舜的四周緩緩飄下,又孤獨地墜落在地上。如同一瓣瓣凋謝的白玫瑰。
張鑫舜興奮地看著那些漂亮的紙片,想到自己以後將來皇帝般的日子。等到他拿到了楊家的家業,他一定要過上皇帝般的生活!
白色的紙片堆疊在地板上,這些厚厚的合同,象征著楊氏殷實的家業。而從明天起,這一切都將會歸屬於他了!
想到這裡,張鑫舜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間,張鑫舜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劇烈的絞痛起來!
憑著之前對自己身體的了解,張鑫舜知道,他一定是將發病了!
張鑫舜立刻衝進洗手間,開始拉肚子。同時,他感覺到一陣想要嘔吐的感覺。
上吐下瀉,一陣猛烈的折騰之後,張鑫舜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已經用儘了!他雙腿開始大軟,甚至已經沒有辦法站起來!
他不能這樣下去了,必須立刻求救!
張鑫舜勉強穿上褲子,還沒走出洗手間的門,新一輪的上吐下瀉再度湧來,張鑫舜臉色已經變成了菜色,勉強挪到馬桶邊,承受著第二輪的折磨。
身體開始發冷,顫抖,惡心……
再這麼下去,他的這條命就完了!
張鑫舜想要站起來走出去,可是雙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想要喊人救命,可是喉嚨因為劇烈的嘔吐已經啞掉,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就這麼過了多久,張鑫舜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支撐著自己晃晃悠悠地從馬桶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顫抖地連拉鏈都拉不上。
不知怎地,張鑫舜忽然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提上褲子,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黑褐色的血液,順著張鑫舜的後腦勺,逐漸地流了一地……
澳門通往XX醫院的路上。
楊雪兒開著一輛租來的車子,麵無表情地跟在一輛新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