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上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讀蕶蕶尐說網
與會的全是軍區重要的代表人物,而君慕白和嚴參謀長則是這次會議的焦點。
其中一個軍官簡單地將事情敘述一番之後,接下來便輪到了所有人開始發言了。
有人說道:“這個案子目前對我們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在當時的情況下,安參謀原本有機會求助於專業的拆彈人員,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但是由於她缺乏相關的經驗,沒有進行這樣的操作,導致無辜人質的不必要傷亡,嚴重損害了軍人的形象。”
嚴參謀長已經提前跟首長溝通過了,所以,在這種場合,她代表首長發言。
嚴參謀長看了那人一眼,平靜地說道:“我認為安參謀是一名非常合格的特種兵,她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並且擁有一名特種兵所應當具備的一切優良素質。我認為在當時的情況下,一是事出緊急,二是時間緊迫,才會導致如此後果。我們當然希望人質能夠無任何傷亡,但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夠保證百分之百地能夠達到理想中的狀況,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情況的發生。”
另一個人說道:“如果說這是意外情況,可人質死亡了,安參謀卻安然無事這個應該怎麼解釋呢?我想,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肯定是安參謀丟下人之不管,才會導致人質一人死亡。”
嚴參謀長反駁道:“你怎麼知道安參謀安然無恙?安參謀至今下落不明,你僅憑著自己的臆測來推斷當時的情形,未免太過於草莽。事實上,事發之後,我們立刻組織了相關人員對當時的情況進行了模擬,推測出了爆炸發生前的一幕這是我們的模擬結果,諸位可以看看。”
嚴參謀長一麵說,一麵將手中的文件散發給在場的所有軍官。
每個人的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開始低頭看文件。
君慕白始終保持沉默,因為早在參加會議之前,他就已經提前交代好了嚴參謀長該怎麼說,所有會議上的一切發言都交給了嚴參謀長。
一則是他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不宜說話過多;二來安心是他的妻子,所以如果由他來說出這些話,難免有袒護安心之嫌。
所以,交給嚴參謀長代替他發言再合適不過。
而為了保護安心,君慕白和嚴參謀長一致決定,暫時說安心“下落不明”。
嚴參謀長將那些模擬結果發給在座各位之後,趁著大家看看文件的時候,解釋道:“我們的人員都是非常專業的,所以這個結果的可信度非常高。事實證明,當時爆炸時有第三者在場,所以這個第三人應該知道安參謀的下落,可惜,我們至今都不知道此人是誰,更不要說查出安參謀在哪兒了。而根據我們的結果顯示,當時爆炸的這顆炸彈,原本就是一顆不可拆的彈,也就是說,無論當時采取什麼操作,炸彈都會爆炸。”
嚴參謀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在爆炸現場發現了安參謀隨身攜帶的手槍殘骸,也就是說,直到爆炸發生,安參謀都沒有拋棄人質,她在想辦法營救人質。所有的結果都證明,在當時的情況下,安參謀已經儘到了她最大的努力,人質的犧牲是必然的,我們應該儘快查出這件事情的元凶,找出殘害人質的罪魁禍首,而不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到安參謀身上。”
嚴參謀長此話一出,看到那份結果,大家都不再說話了,因為那份結果非常明確地證明了安心的做法沒什麼可挑剔的。
君慕白的神情總算有所放鬆。
正在大家都沉默不語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開口道:“這份結果是有問題的。”
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發言的人,卻隻見,當看到那人時,每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說話的那人不是彆人,正是竇雪梅。
竇雪梅正坐在白發蒼蒼的喬大國身邊,而喬大國,當年在“五八”緝毒案件時,尚且為團長;在“五八”緝毒案件中,喬大國作為主要負責人,立下大功,自此之後一路亨通,如今已經榮升為資曆深厚的將軍,也是在坐所有人當中權勢最高的一位。
嚴參謀長一時間愣住了,不由得詫異地看著竇雪梅,問道:“竇雪梅,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按理說,這種級彆的會議,竇雪梅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竇雪梅站起身來,向嚴參謀長和首長鞠了一躬,說道:“這種會議我是沒有資格參加,但我知道一些真相,所以我特意請示了喬上將,喬上將特意準許我參加這個會議。大家可能會疑惑,我原本是首長的兵,本應該幫著首長說話,但是我實在欺騙不了自己的良心。大家現在看到的這份報告,其實是動了手腳的,當時首長下命令的時候兒,我和嚴參謀長都在場。”
嚴參謀長頓時一頭霧水:“竇雪梅,你在胡說什麼啊?你不是剛送走你母親麼?你什麼時候兒在場了?”
君慕白抬起頭來,凜冽的眸子注視著竇雪梅,卻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種目光讓竇雪梅覺得心裡難受,她記得無數次在戰爭中每當他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兒,首長都會用這種目光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這種目光曾經給了竇雪梅無儘的力量,但是現在,隻讓她感覺到良心受到譴責。
為了自己曾經的愛人,她如今隻能選擇背叛首長了!
竇雪梅有些慌亂地避開君慕白的目光,故作鎮靜地繼續撒謊道:“當時首長下命令的時候兒,我和嚴參謀長都在場。為了能夠保全安參謀,首長讓把模擬出來的結果變動一下,把這顆原本可以拆除的炸彈改成了一個不可拆除的炸彈,以洗脫安參謀和此事的關係。大家可以看到,其實這些數字是經過事後調整過的,原本的結果不是這樣的。”
竇雪梅說完,所有的人再次沉默了,都紛紛埋頭研究起結果來。
而喬大國的嘴角,則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嚴參謀長心裡陡然一沉,先是詫異,後是惱火。
改結果的事情,竇雪梅怎麼會知道?是誰告訴竇雪梅的?
早在調查“五八”緝毒案的時候,嚴參謀長就提防安心,讓她小心竇雪梅,現在看來,竇雪梅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二十七軍和她的前戀人劉海之間,她選擇了劉海。
也就是說,以後,竇雪梅要和他們徹底成為“對手”了,竇雪梅已經站在了喬大剛的身邊。
嚴參謀長嗬斥道:“竇雪梅,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你一直在照料你母親,怎麼可能知道基地的事情?我們的同誌都可以作證!”
竇雪梅故作鎮靜地說道:“二十七軍的戰士都是我們的人,你說什麼,他們自然都會怎麼作證。但,我也有人可以作證,並且,這個人不是二十七軍的人,所以,她的證詞一定可靠。”
嚴參謀長冷聲道:“誰?!”
“柯敏,柯上尉。”竇雪梅鎮靜地說道。
事到如今,君慕白已經已就一目了然,柯敏聽到了他和嚴參謀長談話,然後把談話內容告訴了竇雪梅,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柯敏和竇雪梅聯合了,站到了喬大國的這邊。
喬大國合上資料,慈祥的臉上表情平和,深邃的目光環視了眾人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君慕白身上。
而君慕白的眼光,亦看向喬大國。
一雙是年輕、堅定而敏銳的目光,一雙是蒼老、腹黑而誌在必得的目光。
在眾人都靜默的時候兒,這兩雙目光就如同兩把利劍,在安靜的空氣中不動神色地進行了殘酷的較量。
而這一切無聲的較量,在場沒有一個人察覺。
終於,喬大國微微一笑,用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剛才這位女同誌所說的話,想必大家也都已經聽到了?經過一番仔細核查,我認為,這份結果確實是存在問題的。不知道首長這麼擅自篡改結果,是不是欲蓋彌彰呢?”
嚴參謀長臉色鐵青,心裡正在痛罵這位看上去端莊嚴肅的上將。
聽到喬大國這麼一問,嚴參謀長立刻還擊道:“我反倒認為,是有人心虛,才會背後私通我們的人,企圖扳倒首長……”
話音未落,喬大國忽然勃然變色,大怒道:“閉嘴!你有權利和我這麼說話嗎?!”
喬大國這麼一吼,嚴參謀長雖然也隻能在心裡痛罵喬大國,麵兒上卻隻能不再說什麼。
君慕白淡淡地看了喬大國一眼,開口道:“喬上將,是我讓嚴參謀長代替我發言的。所以,你有什麼怒氣衝著我來。”
喬大國恨恨地瞪了君慕白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喬大國和君慕白兩大重要人物嗆起來了,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說什麼,都做皺眉苦思狀。
畢但大家都擔心,萬一開口了,一不小心說話不恰當,得罪了兩個中的其中一個,將來都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其他人都明智地選擇了觀望。
會議主持人擔心君慕白和喬大國之間的不愉快會延續下去,於是起身發言道:“我認為,目前證據並不確鑿,繼續這麼爭論下去隻會浪費時間,所以,今天的會議先到此結束!”
其他人立刻表示讚同。
等到所有人離席之後,喬大剛才拄著拐杖,慢慢離開。路過君慕白身邊時,喬大剛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君慕白,而竇雪梅就站在喬大剛的身邊。
嚴參謀長和君慕白也停下了腳步,嚴參謀長狠狠地瞪了竇雪梅一眼,竇雪梅急忙把目光移開。
喬大剛老謀深算地一笑,忽然開口道:“首長,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雖然你年輕有為,但跟我鬥你還是嫩了點兒。”
君慕白冷峻的雙眸不動聲色地看了喬大剛一眼,隨後大步離開。
喬大剛看著君慕白孤傲不可一世的背影,禁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兒!”
言畢,喬大剛轉過頭來,看了竇雪梅一眼,說道:“竇雪梅同誌,看書”網男生kanShu! 你選擇我是對的。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你和劉海都會平安無事。”
竇雪梅恭敬地向喬大剛點了點頭:“是,上將!”
“哈哈哈”喬大剛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在向自己招手了。
君慕白和嚴參謀長走出會議室,正要開車離開中央,卻被幾個手持長槍的士兵攔住了。
君慕白皺了一下眉頭。
嚴參謀長立刻下車,對那幾個士兵厲聲道:“大膽!首長的車子你們也敢攔?!”
不料,那幾個士兵卻全然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而是敬了個軍禮,然後抱歉地說道:“對不起,首長,嚴參謀長。在這次的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離開這裡。”
君慕白雙眸一凜,看來,這是要借著這個機會把他“軟禁”在這裡了。
嚴參謀長怒道:“難道我們留在這裡就能商量出結果來了麼?基地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解決,首長沒有時間在這裡繼續耽擱!”
那幾個士兵態度強硬,毫不通融:“實在抱歉,這是上麵一致討論後決定的,我們也隻是執行命令而已,還請首長和嚴參謀長長不要為難我們。”
“你們”嚴參謀長氣得麵紅耳赤。
“嚴參謀長”君慕白淡淡地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姑且在這裡留幾天。”
嚴參謀長詫異地看向首長,按道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首長會勃然大怒才對。
但是她全然沒有從首長的臉上瞧見一點兒怒色。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首長都已經開口了,嚴參謀長便也隻好不再說什麼。這群人擺明了就是針對他們的,就算她費儘口舌也無濟於事。
眼下,也隻能這麼做了。
透過後視鏡,君慕白看到鏡子裡,喬大國那張布滿皺紋的額老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現在已經困在了這裡,而接下來,事情到底能不能夠成功,可就要看安心的了。
“丫頭,你可一定要小心……”閉上眼睛,君慕白默默地為安心捏了把汗。
當然,他也早已經為安和君寶做好了完全的打算,並且,把這個最終的保障交給了一個可靠的人……
時間要追溯到一周前。
一周之前,當夏沐陽還在自己的餐廳日複一日地期待著能夠在虛擬世界和安心再度重逢時,他卻見到了向他挑釁的“兵王”。
當一身橄欖綠的君慕白,如同王者般走進夏沐陽的玫瑰餐廳時,數年前那種清晰的記憶不禁又浮上了心頭。
夏沐陽清晰地記得,當年,當他還是會所的健身教練時,那時他還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小夥子,在那個時候兒,他就對安心產生了好感,並且因此而打翻了君慕白的醋壇子。
這直接導致,君慕白不止一次地“威脅”夏沐陽,大手拍一拍夏沐陽的肩膀,都能把夏沐陽給震出內傷來。
而數年不見,夏沐陽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能夠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以保護的男人;但是當他見到眼前這位英俊挺拔,眼神凜冽的軍人時,當年的那種挫敗感忽然又油然而生了。
幾年沒見,君慕白更多了幾分王者的氣息,讓人一見便生出畏懼感。而夏沐陽,當看到君慕白時,卻失望地發現,自己仍舊敗給了君慕白的氣勢。
挫敗感,油然而生。
君慕白深邃凜冽的雙眸不動聲色地掃過夏沐陽的臉,薄唇微微動了動:“你,就是‘暗香屋暗匿’?”
夏沐陽好不容易才鎮定了自己的情緒,他跟君慕白,總歸是“情敵”,跟情敵見麵,心情難免糟糕透頂。
“你就是‘兵王’?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夏沐陽看著眼前這男人的氣勢,也知道“兵王”這稱號,除了君慕白之外,沒有人會比他更適合。
雖然他對君慕白沒好感,但是關於君慕白的氣勢,他不得不承認。
君慕白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夏沐陽又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夏沐陽還記得,當初在虛擬世界裡,兵王攔住了他,要跟他“決一死戰”,可是後來就沒有消息了。
夏沐陽原本以為是在網絡世界裡“決一死戰”,沒想到君慕白竟然找到現實世界裡了。
不得不說,這世界可真小啊。
君慕白微微挑了挑薄唇,似乎對夏沐陽這個幼稚的疑問有些不屑一顧,但最終,他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夏沐陽的問題。“彆忘了,我有整整一個連的電子技術人員,要根據你在遊戲裡的ip地址定位你的位置,不過是小菜一碟。”
夏沐陽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感歎敵我力量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