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許願?”
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瑞亞還是不由自主地慌亂了一下。她的理智沒有強大到可以控製住所有的情緒波動起伏。
“這是你們說的:願望必須精準、正確,不是嗎?
那你們的具體計劃呢?”瑞亞的堅定動搖了,她甚至想要從彆人那裡得到一個直接答案。
她對自己沒有信心。
瑞亞不得不承認,她已經開始在乎這些來自平行時空的客人們——
何況她本來就認識托尼·斯塔克。
雖然在她的時間線上,他們才剛剛成為朋友不久,但是瑞亞還不至於冷酷到眼睜睜看著斯塔克去死。
就算是在他去中東惹出麻煩的時候,瑞亞也想過找人救他。還是馬洛伊告訴她,斯塔克自己解決了問題,隻是留在那邊查一些事。
一旦回憶從前,瑞亞就繞不過她的貼身經紀人馬修·馬洛伊。
也正是這個不安穩的“時空炸彈”引發了這一切。
隻是瑞亞內心深處不願意麵對這一點,才寧願把這件事推卸一半責任給她的“綁架犯”也要規避對馬洛伊的問責。
然而她知道。
這隻是其中一個誘因,關於信任和安全感的問題是無數的秘密無數次的回避鋪就而成的。
沒有奧斯卡成就獎之夜,也會有下一個引爆危機的夜晚。
在此之前,瑞亞隻是一路見證各種各樣的未來。
可是此時此刻,她終於要直麵超時空能力失控帶來的真實代價——
害死一位朋友,毀滅一個未來世界。
沒有人能那麼輕易承受這樣的壓力。
裡德博士站在她的身後,他抬手按了一下瑞亞的肩膀,傳達安撫。
“時間、地點、人物。”裡德說,“瑞亞,具體化想象對你來說沒有難度……
你隻需要堅定一些,彆被腦海裡的其他思緒影響。”
他也給出了一個具體建議。
“你可以嘗試回到混亂的源頭,直接阻止十年前的馬修·馬洛伊發動能力。”
瑞亞突然發現,這是成員們第一次提起這個人物。
對於一個始作俑者,在座者對馬洛伊的態度都過於漠視了,像是有意地忽略掉對方。
直到坐在右手位的哥譚人提出:
“這沒有意義。馬洛伊遲早會再次失控的,他的人格已經定性了。
應該回到十八年前,在他第一次能力□□的時候就關押監管。”
布魯斯·韋恩冷靜地分析。他不僅和馬洛伊有恩怨,甚至和瑞亞都有不小的衝突。
與其相信斯塔克胡亂說的“結婚笑話”,瑞亞更願意相信她和這位韋恩先生是因為結仇才在某個未來牽扯不斷的。
他們之間的磁場也確實充滿隱隱的對立。
和瑞亞曾經被那些自視甚高的天才們針對的經曆不同,布魯斯·韋恩連輕蔑、不屑的多餘情緒都不會有,隻是壓著瑞亞每一個在意的地方敲打。
“還不到這個地步。”
瑞亞忍不住反駁:“我遇到馬修的時候,他沒有能力,沒有記憶,隻是一個在好萊塢打拚的經紀人,他沒有那麼糟糕。”
她甚至搬出了因果邏輯。
“如果我沒有和他合作,我甚至都不會坐在這裡!”
“我隻是指出了事實,馬修·馬洛伊需要最嚴格的看管。這不是死刑判決,也不是終身□□,不會影響關鍵的曆史進程。”
男人的眼神嚴厲。
在這種問題上,他不會寬容任何人。
“難道你覺得自己是靠著他才獲得今天的一切?”布魯斯·韋恩皺眉,他微微停頓,從沙啞的聲音中擠出一句訓斥。
“成熟一點,瑞亞!你並不是離開不了他,你隻是習慣性地依賴他。”
從布魯斯·韋恩在一眾超能力者和特工精英部署中成功地策劃劫持,瑞亞就知道這個在消失匿跡數年後回歸哥譚的男人很強。
但當他毫不留情地剖開所有人回避的核心——
那就是瑞亞對馬洛伊的立場。
現在大家再也無法忽視這擺在眼前的問題了。
這也深深地擊中瑞亞內心深處的軟弱。她知道自己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自立、強大。
麵對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瑞亞已經產生了應激的警惕心理。
她天然就不信任這些身份神秘、能力出眾的家夥。
即使後來瑞亞掌握越來越勢多的資源和勢力,她還是無法放鬆,無法收手。
正因為害怕失去,瑞亞必須不斷地攫取更多,才能填補這種空虛。
她的貪婪本身就是建立在不安之上的。
而馬洛伊是唯一一個從普通人的身份就在陪伴著她的朋友,他對瑞亞是特彆的。
布魯斯·韋恩卻說:“那隻不過是一個能力特殊的S級變種人,馬修·馬洛伊沒有那麼重要。”
“是嗎?”
瑞亞反問:“那現在我們在頭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