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戰馬揚蹄飛奔,年幼兒的女孩抓緊韁繩,纖瘦的身軀緊緊貼服著馬背。
托尼還注意到,她的另一隻手握著不知何時從包裹中取出來的長槍,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抖,就耍出個相當漂亮的槍花。
為了融入新世界,阿洛已經換下了天策標誌性的製式鎧甲,但仍舊能從動作間看出有軍隊訓練的痕跡,她在騎馬時和平時那個認真又固執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她看起來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眼睛亮的驚人,帶著狼一樣的戰意和侵略性。
“…老賈,或許她並不適合這個世界。”
托尼的神情裡已經看不出輕鬆的意思了,他扶著額頭回憶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喃喃道:“阿洛在大廈裡住了好幾天,你見過她其他這麼自信和輕鬆的時候嗎?”
賈維斯檢索視頻資料,科學的給出了否定的回答:“據我所知從來沒有,sir。”
當然沒有,小軍蘿本就不是會放鬆自己的性格,她認真而又固執,背負重任獨自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自然要過得小心謹慎,哪怕是托尼也不能讓她放鬆。
但是莎莎可以,騎著裡飛沙的天策自帶“天下無雙”buff,約等於一個鶴歸不回頭的藏劍,隻要騎上裡飛沙,蓬萊都敢踩!
但是在善於腦補的托尼眼中……
他看到了一個悲劇,一隻意氣風發的狼崽子在向命運妥協,變成一條謹小慎微的奶狗,奶狗不是不好,但它曾經是狼。
不知道為什麼,托尼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好像心裡被砸了一塊大石頭似的,一直到他們回到大廈都沒徹底恢複過來。
他掩飾的很好,但一隻合格的犬科從來都不是根據感官判斷貓科,而是直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鐘。
小軍蘿乖乖躺在公主床上,聽她的斯塔克叔叔講了一節基礎物理課之後,準備睡覺,但是就在對方準備關上台燈的那一刻,她睜開眼睛,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口。
托尼揚了揚眉:“怎麼了,小古董?”
他的小古董困倦的拖長小奶音,有點擔憂的道:“我覺得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
托尼頓了一下,借口非常完美:“大概是因為明天要浪費時間,去參加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頒獎大會,而緊接著沒有任何休息時間我就要飛去阿富汗進行新實驗。”
他聳了聳肩:“老天,你不知道這種東西有多無聊,我寧願在賭場裡一擲千金,當然我就是說說,好孩子可不能學這個。”
聽的一頭霧水的阿洛:“…………”
她晃了晃腦袋,努力把睡前聽過的物理符號丟出去,然後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台燈溫柔的暖光下,托尼的表情看起來柔軟的不可思議,問道:“還不困嗎?”
阿洛搖了搖頭,有點疑惑的道:“困的,但是睡覺之前你都不親我一下的嗎?”
托尼:“…………?”
老賈在上,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阿洛用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聽錯。
沒有得到回答,小姑娘明顯有一點失落,但是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在托尼反應過來之前,一個輕飄飄還帶著水汽的親親落在了他的臉上,伴隨著“啾”的一聲。
小軍蘿早就了解過了,美國的親子模式裡晚安吻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儀式,但是斯塔克先生卻一直都沒有親過她的額頭。
好吧,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阿洛覺得她可以自己來。
小軍蘿達成“晚安吻”成就,十分自然的重新躺回被窩裡,乖乖的道:“晚安。”
托尼:“…………”
他的身軀僵硬了一下,神色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小女孩兒軟乎乎的、涼絲絲的,身上還帶著草木沐浴露的清香,他其實很少得到這種簡單乾淨不含任何其他因素的吻。
誰會親吻托尼斯塔克呢?
童年時是他的母親瑪利亞,現在是他帶回家過夜的、各式各樣的火辣女郎,但是在霍華德和瑪利亞的車禍過後,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得到過一個純粹的吻了。
現在他終於清楚的意識到,他的生活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一團熱烈的火焰闖進來,將他死水一樣的荒誕作風燃燒殆儘,為他的生命注入另一種全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