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還沒涼,不過我已經涼了…
阮阮的視線心虛的移開了一秒鐘, 不太明白為什麼每一次都會被新搭檔抓包。
傑森的視線在布魯斯和阮阮身上轉了一圈, 最後落在阮阮窘迫的紅耳尖上, 他揚了揚眉,發出了一聲非常明顯的嗤笑。
被競爭對手打擊到的阮阮:“…………”
小花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呀,事情的進展怎麼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而阿爾弗雷德好像還覺得阮阮不夠羞恥似的,很懂的對小姑娘露出一個了然的審核,語調悠悠的提醒道:“布魯斯老爺, 這可是您的小公主特意為您準備的藥膳。”
……布魯斯的小公主?
傑森嘴角一抽,承認自己有被這個形容詞肉麻到, 但絕不承認他有一點讚同。
而布魯斯則走下樓, 開始品嘗小花蘿準備的早餐, 很快,他的口中就蔓延開了一股熟悉的藥草味, 喝下的每一口湯都在滋潤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試圖修複如新。
小花蘿和小胖鬆鼠動作一致的托著柔軟的腮肉,看著新搭檔麵不改色的喝掉一碗湯, 這才有點期待的問他:“好喝嗎?”
“味道不錯,我感覺輕鬆了不少。”
布魯斯斟酌了一下語言,繼續道:“小鹿,你可以不用做這些, 通常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 並不需要為成年人準備早餐。”
阮阮歪了歪頭,不太願意放棄這個抓住隊友的胃的可能:“我喜歡做給你吃。”
黑發男人大概沒有料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於是下一句說教被這個乾脆利落的直球給噎了回去,無奈道:“好吧。”
二代羅賓一言不發的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早餐,神色複雜的道:“這實在是太肉麻了,布魯斯,我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這個。”
怪不得迪克跟蝙蝠俠之間充滿了□□味,肯定是因為他不會撒嬌,下次視頻他一定要告訴迪克這個攻略布魯斯的捷徑。
不過讓夜翼對蝙蝠俠撒嬌……
傑森的表情有點古怪:“我要吐了。”
阮阮當然不知道他都腦補了什麼限製級的東西,但是聽到這句話,小花蘿當時就決定給他的十全大補湯裡加一兩黃連。
小姑娘氣鼓鼓的用水潤潤的小眼神橫了他一眼,轉向布魯斯的時候又變回了軟綿綿,像隻殷勤的小胖鬆鼠一樣圍著黑發男人團團轉,委婉的暗示道:“怎麼樣?”
布魯斯嗓音溫和:“你想問什麼?”
阮阮鼓起勇氣:“你不覺得自己缺一個綁定奶嗎?雖然我的醫術不太好,不過離經心法學的不錯,隻要你離我不超過五十尺,我保證這個世界上沒人能讓你重傷。”
“蝙蝠俠的助手是羅賓。”
布魯斯冷靜的道:“而且你還不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在此之前,你不能離開阿爾弗雷德的視線,也絕對不能參與夜巡。”
這是一個委婉的拒絕了。
其實小花蘿在診脈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布魯斯的身體素質雖然還比不上大唐的江湖俠士,但卻已經達到了普通人的巔峰,這個世界也沒有十四大門派,也沒有名劍大會,他或許並不需要什麼綁定奶。
阮阮有點失落的垂下頭,不確定自己還能留在韋恩莊園多久——她渾身上下隻有一錠金子,糖葫蘆都隻能買五分之一串。
布魯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他似乎還另有打算,因此並沒有立刻安撫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小花蘿。
早餐在小姑娘的沉默中結束了,而已經連續翹班兩天的韋恩總裁不得不拿起他的公文包,親身上陣去公司點個卯,以表明他們的老板還記得自己有這麼個公司。
阿爾弗雷德則聯係盧修斯,準備研發新的神經毒素抗體藥劑,順便再給小花蘿提供的止血散進行一個更加具體的檢測。
於是二代羅賓被交代了一個新任務。
小姑娘跟競爭對象學了一上午的生活常識,士氣低迷昏昏欲睡,實在不理解什麼是基礎物理:“我們能講點其他的嗎?”
傑森渾身的冷氣嗖嗖外放,也被小花蘿的十萬個為什麼磨到沒脾氣,阮阮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長得可愛,肯定要被他彈額頭:“你想聽什麼?基礎化學還是數學?”
“…………”師兄說的對,直男就是直男。
小花蘿小心翼翼的道:“跟我講講蝙蝠俠行嗎?我……你知道我可能會留在這裡很久,我想知道蝙蝠俠的事情,什麼都行。”
傑森用意外的目光看過去:“蝙蝠俠還是布魯斯?畢竟這通常意味著兩種評價。”
……欸?可布魯斯不就是蝙蝠俠嗎?
阮阮年紀還小,還不太了解什麼叫做精分,什麼叫做人設,隻能懵懵懂懂的順著傑森的話接下去:“就蝙蝠俠,行嗎?”
小花蘿有點苦惱的咬了咬下唇,小奶音都失去活力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蝙蝠俠,但我已經連續冒犯他兩次了。”
哪怕是在大唐,這種行為也稱得上冒犯了,更何況布魯斯還那麼有錢,這幾乎就是碰瓷,阮阮自己想起來都覺得羞愧。
而傑森大概沒想到阮阮的認知居然這麼清奇,他皺著眉,好像在看什麼稀奇物種似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可思議,反問道:“冒犯?你居然管這個叫做冒犯?”
二代羅賓覺得自己看到了代溝,畢竟哪怕是傑森也不得不承認,這隻從天而降的小鹿,雖然偶爾會有一點狡黠,但她稚嫩可愛的足以讓最鐵石心腸的反派心軟。
還有她的小胖鬆鼠,想想看,這樣兩隻萌物軟綿綿的對著誰叫daddy……
蝙蝠俠也抵抗不住,傑森肯定布魯斯早就在盤算著把這兩隻小崽子叼回窩,說不定那隻小胖鬆鼠就要成為蝙蝠家的第四位小公主了。
而阮阮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委屈又尷尬:你不知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肯定覺得我是人儘可父的壞盆栽。
小花蘿斟酌了一下語言,略帶美化的向他解釋:“我想抱大腿嘛,上來就叫爸爸也太熱情了一點,肯定會嚇到布魯斯的。”
傑森揚了揚眉:“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不要低估一個成年男人在風月場合見識到的東西,尤其布魯斯還是一個英俊的億萬富翁,你不知道他有多麼經驗豐富。”
說實話,儘管布魯斯韋恩花花公子名聲在外,但不提韋恩家的家產,隻看他那張蟬聯世界最性感男人排行榜第一名十年的臉,就有不少漂亮姑娘想要傍上韋恩。
但是她們當中絕對不包括阮阮這個類型的,因為其他漂亮姑娘大多隻想上蝙蝠俠或者布魯斯的床,而不想管他叫爸爸。
他回想起曾經想要用親吻控製蝙蝠俠的毒藤女,還有被蝙蝠俠勾引從而脫身的豹女,神色複雜道:“你跟她們不一樣。”
阮阮不太理解,但還是乖乖對他的笑了一下,柔聲讚同道:“嗯,你說得對。”
——這是裴師兄告訴她的,當你不理解某一件事,或者不想和傻瓜爭論的時候,隻要微笑著告訴他們“你說得對”就好了。
傑森哼了一聲,伸出手捏了下小姑娘柔軟的嬰兒肥,十分順手的拎著小胖鬆鼠命運的後頸皮,把它提溜到自己的懷裡。
雲蘿憤怒的用大板牙磕他的紐扣。
傑森麵不改色的搓了搓它的小胖臉和雙下巴,十分自然的把話題帶回正軌:“你還小,不適合聽這個,說說看,你都想知道什麼,比如蝙蝠俠和夜翼的恩怨情仇?”
阮阮搖了搖頭,她一點都不想了解其他競爭對手,身為一個不怎麼合格、並且還沒被承認的綁定奶,她隻有一個問題。
“我想問……布魯斯的傷是怎麼回事?”
小花蘿帶著困惑的小表情,一針見血的道:“他身上有好多傷,時間跨度很久,而且大多來自不同的人,他還中了毒。可阿爾弗雷德爺爺明明告訴我這裡是法治社會呀,不能‘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傑森擼鬆鼠的動作慢了下來,被萌物治愈的放鬆神色也消失了,目光變得冰冷又尖銳,但這並不是針對阮阮:“阿福說的沒錯,大部分情況下,這個世界光明又美好,但光的另一麵是黑暗,黑暗中會滋生蛆蟲,總有惡心下作的垃圾想要毀滅它。”
“你是指反賊嗎?我也曾聽師兄提起過開元盛世萬國來朝,可沒過多久,就有狼子野心之徒挑起安史之亂,想毀滅大唐。”
阮阮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的確有俠以武犯禁的說法,但是有天策軍在,哪怕是在大唐也不能隨便殺人的,太白先生為了長歌也要遵紀守法,難道在這個世界裡,聚眾鬥毆不會被天策關到大牢裡嗎?”
傑森在一秒鐘之內完成了李太白約等於莎士比亞的換算,斟酌著形容詞道:“阿卡姆就是他們的牢房,不過在我看來,那裡簡直就是讓超級罪犯休養生息的溫床。”
他不想嚇到這隻一看就不知人間疾苦的小鹿,隻能儘量保持客觀的語氣:“哥譚就是世界的黑暗麵,這裡廢除了精神病患者的死刑,所以超級反派就會抓住法律的漏洞肆意妄為,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阮阮似乎明白了什麼:“布魯斯的傷就是為了阻止那些反派,對嗎?因為不能殺掉他們,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小花蘿的情緒有點低落,覺得自己可能沒法理解這個世界:“如果這裡也有天策府,反派們早就在第一次作奸犯科的時候被投入天牢秋後問斬了,就沒這麼多事。”
“這一點上我讚同你的想法,與其讓這些神經病造成更大的傷亡,還不如乾脆一點一勞永逸,不過布魯斯不會同意這個。”
傑森給了小花蘿一個讚許的目光,有些無奈的說道:“畢竟蝙蝠俠從不殺人。”
阮阮安靜了整整十秒鐘,腦海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情緒,奇怪的道:“抱歉,我有點驚訝,我很少見到從不殺人的大俠。”
小花蘿痛心疾首的想:完了,我可能想錯了什麼,原來我才是那個DPS嗎?
在大唐,哪怕是以匡扶正道為名的浩氣盟,口號也是長空令下餘孽不生,沒聽說過有誰要放惡人穀中的人一條生路的。
傑森神色複雜的補充:“這是布魯斯的底線,他認為一旦跨越法律的底線,他就會從黑暗義警墮落成蝙蝠怪物——隻有法律能審判罪惡,蝙蝠俠不能,他自己說的。”
阮阮苦惱的咬了咬下唇,越來越感覺回家路漫漫:“我覺得好像有點道理,我不知道你們這裡的反派都是什麼樣子的,但如果是曾經的白衣孟嘗陶寒亭,浩氣盟也會放他一馬,但如果是我們萬花穀的叛徒康雪燭,或者天一教的烏蒙貴,千裡追殺也不過分……判斷這些不是很簡單的嗎?”
她說的沒錯,或許有些人罪不至死,但對嬰兒下手的小醜,試圖讓整個城市被恐懼毒氣控製的稻草人,這些罪大惡極的家夥,就連死亡都沒法洗脫身上的罪孽。
可問題不在這裡,傑森知道蝙蝠俠之所以不能殺人,是因為他遊走在法律的邊緣,跟這些瘋子作對,一旦跨過這條線,他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拉進深淵,一個沒有底線的蝙蝠俠將會比十個小醜更加可怕。
傑森垂下目光,阮阮發覺他的神色有點複雜,但很快,他重新恢複了那個冷冰冰的態度,說道:“我們都不是蝙蝠俠。”
阮阮鼓了鼓臉頰,改口道:“好吧,那你願意告訴我是誰打傷了布魯斯嗎?”
傑森狐疑的看著她稚嫩的麵孔。
小家夥乖巧的眨了眨眼,滿臉的純潔無辜,小鹿一樣的眼睛又大又圓,仿佛還寫著幾個大字——“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我隻是一朵柔弱無助的白蓮花,愛您”。
二代羅賓一點都不委婉的道:“我怕你聽完會哭鼻子,而且你能乾什麼?布魯斯不會讓你跟著夜巡,難道你想偷偷跑到阿卡姆打他們一頓嗎?嘖,彆開玩笑了。”
阮阮聽過惡人穀十大惡人的經曆,也見過安史之亂時餓殍遍地的慘狀,為軍爺們皮開肉綻的傷口包紮,還幫裴元研究過天一教的毒屍,當然不會怕這裡的反派。
不過聽到傑森隨口說出的話,小姑娘明顯意動了,不太好意思的道:“可以嗎?不過布魯斯和阿福爺爺都不許我對其他人透露自己的能力,也不許我傷人……其實我還沒和彆人切磋過呢,我也不喜歡打架。”
傑森的動作頓了一下,表情古怪的抬起了一邊的眉毛,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看著阮阮白皙嬌嫩的肌膚,被他捏捏臉頰都會留下一道紅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訓練過的痕跡,怎麼看怎麼嬌氣,好像一碰就碎的東方瓷器,她不是個奶嗎?
二代羅賓發出了真實的疑問:“你還會打架?”
他記得布魯斯給他的資料裡,萬花武學中能夠治療的心法似乎是離經易道?
一個沒傷害的小短腿,她是要去阿卡姆把超級反派奶吐血嗎,或者是萌吐血?
小花蘿看出了他的輕視,又想起早餐時被布魯斯拒絕的綁定奶請求,頓時就從這句單純的詢問裡感受到了迷之火/藥味。
小姑娘抿著唇對競爭對手笑了一下,小奶音又輕又軟:“其實我主修花間的。”
總之,雖然還沒被蝙蝠俠蓋上綁定的戳,但小花蘿還是在韋恩莊園住了下來。
在布魯斯著手準備給阮阮進行能力測評的時候,小姑娘已經無師自通的開始沉迷電視機,並且在新聞裡摸清了阿卡姆。
“原來你們這裡的天策叫警察嗎?我本來還以為阿卡姆才是你們這裡的牢房呢。”
小花蘿坐在監控器的控製台上,一臉天真無邪的晃悠小腿,軟綿綿道:“結果它居然是聾啞村,我們萬花穀在懲罰惡人的時候也會把他們關在一起,好像差不多。”
傑森的視線定格在她手裡的阿卡姆頭條報紙上,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把努力從他襯衫口袋裡探出個小腦袋的雲蘿按了回去:“聾啞村可比阿卡姆強多了,至少有布魯斯看著,我不能把他們打成殘疾。”
傑森說的沒錯,聾啞村的村民大多是罪大惡極之人,有些是被萬花懲罰成聾啞人後送進去的,還有一些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甘願自殘進到村中,希望受庇與萬花穀,跟相對人道的阿卡姆可不一樣。
阮阮在心中對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傑森說的沒錯,蝙蝠俠還是太仁慈了,而現代的法律也不允許他對罪犯處以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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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輕輕的歎了口氣:“你說得對,聾啞村的村民還需要聽命於萬花穀呢,不像你們的阿卡姆,每天都想著給蝙蝠俠找麻煩,惡人穀都比他們情有可原一點點。”
雖然惡人穀收留了康雪燭,但同樣也收留了曾經的白衣孟嘗陶寒亭,聽裴師兄說,雪魔王遺風的屠城罪行似乎也不是真的,可阿卡姆呢?阮阮找不到一個好人。
傑森冷酷的小表情變成了“英雄所見略同”:“電視教會了你很多東西,鹿寶寶。”
阮阮又想說了:有錢人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喜歡電視機,它能讓我更直觀的了解這個世界,可惜我還沒有學會用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