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出租屋的臥室裡, 為搖光雪色的睫毛和蒼白細嫩的小臉兒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搖光的生物鐘準確無誤的在五點鐘叫醒了她, 她睜開眼睛, 發覺自己正在和另一個人相擁而眠,柔軟的白發鋪了滿床。
她從前一向自己睡一張床塌,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習慣,或許是身體冰冷,也可能是夜裡太涼, 她會不自覺的靠近溫暖的物體,才會被旺達當成抱枕摟在懷裡。
小咩蘿抬起眼睫, 在柔和的晨光裡看向棕發姑娘緊閉的雙眼, 她似乎做了一個噩夢, 表情一點也不輕鬆,甚至很慌亂。
搖光輕輕撩開她散亂的長發, 解開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發絲, 並沒有急著離開旺達,而是伸出柔軟的手臂摟緊了對方。
玉雕一樣的小姑娘輕輕閉上眼睛, 輕聲道:“彆怕,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
或許是這幾天裡接受的信息太多,或者和複仇者對抗實在太過疲憊, 旺達出乎意料的沒有醒, 她沉浸在夢中,而後轉了個身把臉埋進搖光雪一樣潔白的發絲裡。
搖光安靜地看著她, 她的發絲散亂在枕邊,不像衣冠整潔時那麼冰冷和不近人情,看起來甚至是個軟乎乎的小姑娘了。
不過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小咩蘿應該去做早課,可她卻不想從旺達身邊離開。
從前在純陽宮,每日醒來的時候搖光都會手腳冰涼,很少有這樣溫暖的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隻有幾分鐘,搖光抽出配劍,用靈犀鋒利的劍刃割斷了那一截被旺達壓住的發絲,換好校服起身。
她一開門,正好撞上端著水杯站在門口的銀發青年,搖光還聞到了有煎蛋的味道,大概是銀發青年準備好了早餐,所以來叫她們起床,隻是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看向小咩蘿的眼神裡有一點奇怪。
“早安,哥哥,謝謝你準備的牛奶。”
搖光接過他手機的水杯,發現裡麵是熱好的牛乳,於是很乾脆的一飲而儘,還順便提醒他道:“非禮勿聽,站在閨房前偷聽兩位姑娘家的閨房私語不是君子所為。”
剛睡醒的搖光一點都沒有清醒時那麼冷漠,她套著成年人寬大的襯衫窩在旺達的懷抱裡,雪色的小軟毛被蹭的亂糟糟,或許是還沒睡醒,眼睛都變成霧蒙蒙的。
於是這句提醒聽起來就很像撒嬌。
皮特羅比量了一下搖光的個頭,從容不迫的道:“沒錯,但你還不算姑娘家。”
折合不到一米二八的搖光:“…………”
沒錯,由於體弱多病,搖光的生長發育要比同齡人慢一些,個子也更矮一點。
和過度明亮的客廳不同,衛生間的燈光非常昏暗,搖光也看不太清楚,等她摸索著洗漱完畢,旺達已經離開了出租屋。
皮特羅大概剛剛打掃過房間,搖光發現她用配劍割斷的那一縷發絲也不見了。
而銀發青年已經吃完了早餐,正準備出門打工,還像模像樣的留了一張字條給小咩蘿,告訴她在家裡乖乖等自己回來。
搖光把那張字條收進梨絨落絹包,說道:“我說過,要和你一起去甜品店的。”
皮特羅歎了口氣,示意的指了指小咩蘿身上的純陽校服:“你會被圍觀的,這樣太引人注目了,我還不想被神盾局發現。”
搖光不以為然的歪了歪頭,短了一大截的白發末端有點蓬鬆炸毛,讓這個動作看起來充滿了喜感:“這不是什麼問題。”
她觀察過旺達的衣裙,發現自己隻要隱藏起校服的掛墜和頭飾等配件,簡潔不少的校服看起來就像一件普通的小裙子。
眼睜睜看著精致華美的飾品消失在空氣中,皮特羅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猛的收縮了一下,被這種和混沌魔法有些類似的能力震驚的肌肉緊繃,背後也冒出了冷汗。
大約三秒鐘之後,銀發青年意識到這似乎代表某種坦誠而不是危險,於是重新放鬆下來,他輕輕關上門,在落鎖的喀嚓聲裡,搖光聽到他說:“好吧,我就知道拿你沒辦法,希望老板不會因此而開除我。”
老板當然不會因此開除他,畢竟快銀和旺達可是甜品店的顏值擔當,他們承包了蛋糕店每個月約五分之一的蛋糕銷量。
於是對著盛世美顏的搖光和盛世美顏的快銀,老板對兄妹的說法一點懷疑都沒有:“皮特羅,這是你另一個妹妹?怪不得有一隻眼睛的顏色不太對,原來是混血。”
皮特羅麵不改色的應了一聲:“她媽媽出差,我和旺達這段時間會負責照顧她。”
說完,他有點忐忑的道:“抱歉老板,我知道這是上班時間,不過搖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讓她留在收銀台等我就行。”
胖乎乎的老板笑眯眯的端給搖光一小塊草莓慕斯,把小姑娘送去點綴有鮮花和歐式燭台的玻璃窗旁邊坐好,不怎麼讚同道:“這怎麼行,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當然要光鮮亮麗的坐在玻璃窗旁邊吃甜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