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犯規啦,怎麼可以這樣。
阿十六有點心虛的眨了眨眼, 窩在被子裡小聲道歉:“對不起, 我才是壞人。”
傑森大概get不到阿十六道歉的點。
他閉著眼, 動作有點粗魯的把小姑娘往胸口按了一下,伸手捂住她的耳尖,可是聲音聽起來一點睡意都沒有:“睡覺。”
“…………”誰要聽這個啦!親親安慰呢!
阿十六氣悶的鼓著臉,使勁蹭了下耳邊那隻溫暖而又乾燥的手掌,有點委屈的嗚咽了一聲:“不許凶我, 我害怕打雷。”
傑森沒說話,他睜開眼睛看著被子裡那隻委屈的小奶貓,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閃電劃過夜空, 在一瞬間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阿十六仰著臉去看任務目標,正對上傑森在閃電下冰冷的表情, 他那雙深邃的、綠色的眼睛在這種時候亮的嚇人。
阿十六就算再遲鈍, 也察覺到他似乎有哪裡不對了——他一直在壓抑著什麼。
她忍不住回想起蕭白胭的對傑森的形容:一頭傷痕累累的孤狼,一位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黑色英雄……那是誰傷害了他呢?
小秀蘿又不說話了, 她默不作聲的裹著被子卷,一拱一拱的縮到大灰狼的懷抱裡,直到他們中間再也沒有一絲絲空隙。
傑森察覺到她親近的動作,得知小醜還活著以及蝙蝠俠又有新羅賓的痛苦和自我懷疑多少被衝淡了一點:“嚇到你了?”
小姑娘縮在被子裡悶聲悶氣, 或許是雷雨夜的原因, 聽起來都沒什麼活力:“呸呸呸,彆做夢了, 不可能,我可勇敢了。”
在傑森對此發表什麼看法之前,她摸著怦怦跳的小心臟,鼓起勇氣道:“哥哥,雨太大了我睡不著,你來陪我說說話吧。”
阿十六給自己點了個讚:進可增進感情,退可探聽情報!我真是機智的一批!
然而傑森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他瞥了一眼滿臉寫著“我挖了個坑給你跳”的阿十六,很乾脆的拒絕道:“不行,睡覺。”
阿十六:“…………”劇本不是這麼寫的!
大豬蹄子!大豬蹄子!
小秀蘿氣的咬牙,忍不住使勁兒撓了撓床發泄,然後繼續央求道:“可是我害怕打雷嘛,你跟我聊聊八卦什麼的,說不定能好一點,當然我也願意跟你分享我的!”
傑森撐著床抬起上身,一低頭,正對上小奶秀又氣又可憐巴巴的小眼神,這會兒雨已經小了,雷聲也聽不到,小貓兒沒了天敵,又開始躍躍欲試跟他伸爪子了。
羅賓對他的貓妥協道:“十分鐘。”
阿十六眼前一亮:“那我們說好了!”
她仿佛是怕傑森反悔一樣,語速飛快的補充道:“我問你什麼你就要答什麼,你問我什麼我也答什麼,一人一次,不許騙人,騙人就是小狗,要被丐幫敦一百遍!”
從揚州敦到長安下不來地的那種!
傑森隨口應了一聲,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小家夥要問什麼,無非是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來曆,或者下一步打算之類的。
當人們死而複生,他們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事實上,這個世界上的英雄已經夠多了,也許有幾個法外之徒也無妨。
他要回哥譚,要讓蝙蝠俠認識到他的錯誤,每一個人都能重新出發,但那決不是出於愛意,而是出於深藏心中的憤恨。
然而事實卻出乎意料,阿十六似乎一點都不好奇這些,她躍躍欲試的深吸了一口氣,試探的道:“那就從我先開始啦?”
他的貓用明亮的桃花眼注視著他,仿佛這個問題非常重要似的,很認真的詢問道:“嗯…我想知道是誰逼你跳下懸崖的!”
傑森頓了一下,意外的道:“嗯……?”
看吧,她不在意任何被他所隱瞞的信息,就隻是關心他突然變壞的情緒而已。
傑森的神色看起來有點複雜,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說道:“你就想問這個?”
阿十六有點緊張:“不、不能問嗎?”
“那倒不是。”
傑森沒什麼情緒的陳述道:“我自己跳下來的,拉薩路池的水在讓我複活的同時乾擾了我的精神,讓我的思維有些混亂。”
“???”阿十六頭頂冒出三個問號。
沒有大輕功還敢跳崖,你是傻嗎?
哦不對,他當時確實是個傻子來著……
下一秒,阿十六抓住重點,嗓音都拔高了不止一個度,炸毛的吼:“複活?!”
哪怕是在大唐,死亡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更何況這個世界都沒有五七萬歌。
小姑娘睜大眼睛,仿佛發現小魚乾被誰偷吃了的奶貓,一個鯉魚打挺,嗖的坐了起來,開啟記仇模式:“是誰殺了你!”
“一個瘋子,惡棍,垃圾和混球。”
傑森的神情和語氣一樣森冷,他像是在對阿十六說話,又好像在透過她說給其他的什麼人,冰冷的道:“他和我的母親欺騙了我,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阿十六不可置信的屏住呼吸,她其實聽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卻能夠感受得到傑森的痛苦和憤怒,顯而易見,他的母親也參與到了這場對親生兒子的“謀殺”之中。
為什麼會有母親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阿十六困惑的看著傑森,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一點他的孤僻和冷酷,在羅賓壓抑憤怒的同時,她輕輕勾住了他的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