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懷疑的、酸苦和焦糊混雜的味道衝進他的喉嚨,宛如咬了一口過期漢堡。
在額角的青筋迸起來之前,它艱難的咬著牙,嚼也不嚼的直接把肉吞了下去。
一抬頭,小盾蘿蹲在它的貓窩前,雖然還是很穩重很溫柔的模樣,不過那雙黑瞳中卻多了一點期待的神色:“好吃嗎?”
埃裡克綠著臉點了下頭:“……喵嗷。”
事實上他已經用了最大的意誌力,才能讓自己沒直接在小盾蘿麵前就吐出來。
他喉嚨裡全是酸苦焦糊的狼肉味,而小貓奴吃的麵不改色……她真的有味覺嗎?
小金錢豹懨懨的閉著眼,消化喉嚨裡的怪異味道,而阿雪徹底熄滅火堆,確認沒有火星殘存之後,也開始準備休息了。
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沒有鳥叫和蟲鳴,就隻有乾草燃燒時劈裡啪啦的聲響,小盾蘿甚至能清楚的聽得到小豹子的呼吸聲,寂靜的讓人覺得這是個夢境。
“確實很像做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黑豹,也是第一次擁有自己的貓。”
阿雪躺在乾草床上,側身看著同樣沒睡的小金錢豹,輕聲道:“你看,我會編貓窩,還會烤肉,有沒有稍微喜歡我一點?”
埃裡克:“…………”
它睜開眼睛,帶著一些莫名而又複雜的情緒看著小盾蘿,出乎意料沒有回應。
小姑娘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下它搭在貓窩上的爪墊,她並非不善言辭,隻是性格使然,向來寡言少語,在深夜裡對著一隻不是人類的豹子,反而能夠多說幾句。
“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呀。”
火光熄滅了,她的眼睛在月色下清亮的如一汪泉水,乾淨而又柔然的黑色,輕輕的道:“沒辦法嘛,我就是很喜歡你。”
埃裡克還沒來得及震撼一下,就聽到她繼續補充道:“你毛絨絨的,真好rua。”
埃裡克:“………”OK,判你無貓徒刑。
——金錢豹消失的腹肌的分割線——
草原不比沙漠,晝夜溫差雖然大,但夜晚也沒有滴水成冰的時候,更何況這片草原綠色植被並不豐富,反而枯草乾草遍地都是,因此白天很熱,夜晚並不算冷。
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地麵上的時候,已經習慣晨練的阿雪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下意識摸到手邊的陌刀和盾牌。
她神色從容,黑瞳沉靜,看起來沒有一點剛剛睡醒的迷茫樣子,幾乎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已經迅速進入了備戰狀態。
看清四周的環境,小盾蘿也回想起自己昨日的經曆,第一反應就是先看看自己的貓還在不在,輕聲道:“早呀,兜兜。”
說完,她的身軀晃了一下,腳下也有些不穩,連忙扶住了突然重起來的陌刀。
是起來的動作太快嗎?她有一點暈。
小金錢豹睜開眼睛,從貓窩裡跳了出來,在小盾蘿醒來的同時,它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變化,徹底醒轉過來。
它琥珀色的眼眸清醒銳利,和阿雪一樣,不需要從睡眠和清醒隻中過度,隻要睜開眼睛就能麵對一場生死攸關的戰鬥。
在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之後,小金錢豹將視線定格在小盾蘿的玄甲上,有些不讚同的從喉嚨裡低吼了一聲:“喵嗷。”
黑豹幻境的氣候等同於瓦坎達,白天陽光熱烈、溫度極高,而夜裡空氣較為濕冷,但也說不上涼爽,反而悶的人心慌。
這種氣溫,這傻貓奴還敢穿著那套熱死人的玄甲,她又不是靈魂狀態,在幻境中和現實沒有差彆,真是不怕自己中暑。
沒錯,考慮到最近的身體變化,似乎習武之人不像從前一樣寒暑不侵,阿雪並沒有脫下玄甲棉衣,而是穿著衣服入睡。
在這種沒有人煙的地方,千萬不能著涼生病,這裡沒有藥物和大夫,無論是多小的病,一旦拖久了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阿雪睡姿很好,一整晚過去,身上的玄甲也沒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隻是太陽升起來她又開始覺得悶熱,實在難過。
現在太陽升起來,哪怕時間還沒到正午,原本保暖的玄甲也成了累贅,悶的小盾蘿渾身不舒服,胸口仿佛壓了塊石頭。
小盾蘿卸下手臂和腿部的護甲,稍微減輕身上的負擔,又輕輕捏了下自己的眉心,按了按人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用不上力氣,卸甲的動作難免會粗暴,也就露出了一點玄甲下保暖的棉衣。
小金錢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