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赭的視線從她腳邊略過,往上在她藏於身後的手臂上頓了下,後而才看斷腳桌上的貓,那是一隻黃黑相間毛色的貓,如琉璃一樣的眼睛注視著他們,也不忌生。
“小叔,府裡有野貓。”宋喬喬側身,“我剛剛被嚇了一跳。”
唐赭站在那兒看著她:“看完了?”
宋喬喬點頭:“小叔您說,西廂園以前住的是誰?這麼大的園子荒廢在這兒,也不收拾,屋頂破了。”
一麵說著,宋喬喬一麵往外走,兩隻手捏著來掩藏袖口內的荷包,跨過了門檻後還加快了幾步,拉開距離後才轉身:“小叔您覺得以前這裡是什麼樣的?”
唐赭站在屋內,屋外走廊裡,宋喬喬的後背月光襯涼的庭院,他對這裡是沒有記憶的,所以也想不起來過去的西廂園什麼樣,隻看到她走下台階在說:“這裡應該有一排的花盆,那邊的池塘邊,假山旁應該還有個花架,不過現在這麼多年過去,竹竿都乾枯了……還有那池塘,之前水很清楚才是,牆邊幾棵樹倒是長的不錯,都不用人來打理。”
聲音越來越遠,宋喬喬已經走到西廂園的大門口,她臉上還有笑意,衝著他揮手,聲音不太重,落到屋內這兒已經很零碎了,但大意是,她看完了,要走了,小叔您慢慢看。
說罷,她轉身離開了園子,看背影,更像是著急溜走。
唐赭嘴角微微牽動了下,再怎麼遮掩,身上的泥腥味掩蓋不了,心虛又極力掩飾著,就怕沒說服力,背脊筆挺。
如何說呢,理直氣壯。
這時裡側的廂房內傳來動靜,大約是貓離開時撞到了什麼,唐赭也沒回頭,邁腿走出屋子,朝剛剛宋喬喬走過的路,往門口方向。
……
回到自己院子,宋喬喬不等緩口氣,讓翠竹端水來,將荷包浸在清水裡,小心的清洗。
由於埋下時間太久,荷包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宋喬喬也怕也洗壞了,慢慢搓著,能見圖案後就取出來擦乾。
“小姐,這上頭的線都有些崩了。”翠竹看荷包底下的流蘇,“怕是埋了許多年。”
宋喬喬翻來覆去看,摸了摸荷包上的繡字:“翠竹,你看這是不是個珞字。”
翠竹點點頭:“是個珞字,小姐。”
“把荷包弄乾淨,要是脫線了就重新縫上,以後也許用的上。”
宋喬喬把荷包交給翠竹後,一頭紮在了床上,眯上眼,很快生出困意來。
在外跑了一天,晚上又去西廂園,實在是太累了,宋喬喬沒多想就睡著了,等她第二天醒來去楊氏屋裡請安,渝州城外的那邊山,已經賣了。
“你大伯親自去談的,對方也爽快,三萬兩銀子當場就給了,銀票拿回來,等去錢莊兌過後,明日你小叔就出發去江淮。”楊氏這邊鋪子的書契和銀子早幾天就已經送到南屋了,她做了打算,不論那邊賣多少,這一千五百兩她是沒打算拿回來,至於她自己手裡的東西,將來都是要留給莞莞的。
“這麼快?”宋喬喬咬了口西瓜,“賣給誰了?”渝州城裡,一下能出三萬兩的,財力算是很雄厚了。
“你大伯說姓王,不是渝州人氏。”
話沒說完,這邊吃瓜的宋喬喬捂嘴咳嗽起來,楊氏忙給她遞帕子撫背:“慢點吃,嗆著多難受。”
宋喬喬吸了吸氣,咳的臉通紅,握著楊氏的手問:“娘,那大伯見過這王老板沒有?”
“見了他們二當家,沒見著大當家,原本是要拜訪的,但王老爺出去了,得幾日才能回來,你大伯就先回來,改日再去拜訪。”
張家變賣莊子時對方也是姓王,這會兒收那片山的也姓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宋喬喬此時半點都不懷疑了,什麼王老板,那就是唐赭。
近來唐家這麼多事,隻怕是要被弄垮也說不定。
對宋喬喬來說,唐家垮了也不要緊,賠再多銀子也不要緊,她的任務不是為了拯救唐家讓它崛起,她就是衝著唐赭來的。
所以在不知道唐赭之後會做什麼前,她至少得先把人抓著,否則萬一人跑了,她上哪兒找去?
“娘,小叔明日去江淮是不是?”
“明一早就出發。”
“娘,我想跟小叔一塊兒去江淮,我想學做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 宋喬喬:小叔,我想跟你學做生意,坦誠相見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