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樾這一場講道持續到了日暮,再加上後來與佛宗和天道宗的人論道,直到月上中天才徹底結束。聽道的弟子三三兩兩散去,仍舊意猶未儘。
明月高掛,月灑清輝,弟子們陸續走了個乾淨,雲清樾也從高台上起身。
台下的佛宗和天道宗弟子此刻卻還未離開,天道宗的遊逸笑著上前,說道:“雲師妹,方才論道,在下言語間或有衝撞,還望師妹勿要見怪。”
雲清樾氣質冷清,清冷的月色更為她姣好的麵容添了三分冷意。不過她既然執掌明霞峰事務多年,自然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的人,因此麵對遊逸的笑臉也並未無視,當下微微頷首道:“原隻是道法之爭,各人自有各人的領悟,稱不上衝撞與見怪。”
她說得客氣,遊逸自然就更客氣。兩人寒暄幾句,遊逸終於左右四顧一番,而後麵帶疑惑的問道:“對了,之前師妹來講道,分明帶著監兵,不知她現在去了何處?”
雲清樾聞言未答,扭頭看向一處。
眾人隨之看去,才瞧見身後高大茂密的古樹之上,一隻白色虎崽探頭看來。許是見眾人提及她,亦或者發現講道終於結束,便從樹上一躍而下。小白虎落地無聲,抖了抖毛,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向雲清樾,乖乖靠在了她腿邊。
遊逸見狀,目光略微閃爍一下,而後拱手衝著小白虎行了一禮。
神獸位尊且靈慧,而且生來就有元嬰修為,在場眾人自然都不敢怠慢。佛宗弟子和天道宗其餘人見狀,也紛紛行了一禮,隻曇明好似發現了什麼,鼻息輕嗅。
小白虎沒發現和尚的動作,也沒興趣與人寒暄,“嗷嗚”叫了一聲,徑自仰頭看向雲清樾。
雲清樾自來懂她心思,當下便對眾人道:“時候不早了,若無要事,諸位且先回天陽峰休息吧。再晚些天陽峰上的巡邏弟子就該出來了,免得到時平添麻煩。”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眾人不會聽不懂,隨後相繼告辭離去。
等人都走光了,雲清樾這才俯身將小白虎抱了起來,離得近了便能嗅到對方身上沾染了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江陌為了刷分殺那麼多斑斕雞,身上染些氣息是正常的,即便之後她洗了爪子還在樹上吹了許久的風,可依舊瞞不過修士的鼻子。
雲清樾倒也不奇怪,甚至不用去後廚查看,也猜到了那邊的情形。隻是一些斑斕雞罷了,她並不在意,手上捏訣施了個清潔術,那一絲血腥氣瞬間消散不見。
“玩了這麼久,今日可開心了?”雲清樾輕摸虎頭,順口問了一句。
小奶虎聞言“嗷嗚”叫了幾聲,毛茸茸的腦袋順勢在師姐掌心蹭了蹭:“可開心了,五百多戰力呢,就跟白撿的似得。不過就是害你破財了,還有斑斕雞現在對我沒用了,你以後彆再花錢買了……”她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可惜說得越多對方越是聽不懂。
雲清樾果然沒聽懂,不過對於小白虎親昵的表現還是十分歡喜的。她身上清冷的氣息似乎淺淡了些,白皙的手掌在虎崽柔軟的皮毛上摸了摸,隨後解開了她脖子上的金鈴。
小白虎隻覺得脖子上的束縛一鬆,疑惑的抬頭看了過來,“嗷嗚”叫了一聲。
時隔多日,江陌還不知道這金鈴是執明神君送的,她隻以為是自家師姐在哪裡看到的貓鈴鐺,覺得精巧好看這才買回來給她戴。不過鑒於這裡是修真界,這金鈴可能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貓鈴鐺,而是法器之類的東西。她不認識也不要緊,總歸雲清樾不會害她,她乖乖戴著就是了。
因為不知這金鈴的底細,雲清樾忽然解鈴鐺的舉動江陌便有些不明所以,隻疑惑向她看去。而解下金鈴的雲清樾隻略一查探,便立刻知道了小白虎的虛實。
築基境了,突破應該不久,氣息還有些虛浮……
雲清樾眼中閃過些若有所思和了然,接著又將金鈴重新給小白虎戴好,忽然問道:“青嵐師叔給你煉製的養靈丹還有多少?最近幾日都不曾看你吃過,可是已經吃完了?”
話題跳躍的有點快,但江陌對雲清樾本身沒什麼防備,於是想也不想就搖頭了。然後怕她不信似得,還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裡取出兩瓶來給她看——神獸原本生來就有天賦空間,可惜死而複生所有技能全鎖,所以小白虎如今用的還是玄清宗標配,剛到手時她也是稀罕了好一陣的。
雲清樾接過玉瓶打開來看了看,發現裡麵的丹藥果真充足,並不是小白虎趁著自己不注意早就把藥磕完了,最近幾日不見她嗑藥也不是錯覺。
她沒再說什麼,將養靈丹還給江陌之後,便抱著她禦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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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並不知道,雲清樾已經看穿了她的小秘密,直到回去了小院她心裡還惦記著斑斕雞的事——師姐今天又沒提後廚斑斕雞的事。可她第一次去是正常儲備,第三次去就有一百多隻斑斕雞,這次去更是跨越到了五百八十多隻。萬一她還繼續買怎麼辦?現在斑斕雞對她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