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關係向來很好,尋常親兄弟也比不過,但一對兄弟長大了也各有不同。比如北洛灑脫,北辰霸道,北洛習練的武道是拳,北辰習練的武道卻是刀。
此刻的擂台之上,兩人互通姓名之後,北辰便第一時間召出靈刀攻向了雲清樾。
北辰的刀道既是霸道,一刀揮下便攜萬鈞之力。尤其他知道對手比起自己隻強不弱,更是半分不敢留手,甫一出招便是全力。虛幻的刀影浮現半空,隨著這一刀劈下,即便是擂台下觀戰的眾人似乎都能感覺到一股凜然刀意,直逼得自己肌膚生疼,就更彆提直麵這一刀的雲清樾了。
雲清樾麵對這樣的刀勢,卻依舊麵不改色,直到刀鋒臨近才聽她“噌”的一聲拔劍而出。雪亮的劍鋒恰好擋住了淩厲的刀鋒,縱使對手用儘全力,也再難寸進。
北辰見狀立刻撤刀,接著淩空一揮,又是一道刀氣向著雲清樾斬去。刀勢同樣一往無前,還在半空便斬裂空氣,“嗚咽”的風聲猶如鬼哭,神魂稍遜者難免會受影響。隻不過雲清樾顯然不在此列,同樣一劍揮出,再次斬斷了對方的進攻。
兩人你來我往連過數招,動作越來越快,觀戰的人漸漸就看不清二人動作了。隻是偶爾瞧見刀光劍影,偶然又看到刀氣劍氣狂飆,再到後來幾乎什麼都看不到,眾人也隻能隻眼睜睜看著擂台上破損的刀痕劍痕越來越多……
小白虎留在高台上,沒有要人抱,自己端坐在椅子上觀戰。一開始感覺還好,後來漸漸看不清二人動作,隻能讓係統在視野一角開了個小窗口看慢動作回放。
可現實裡戰鬥激烈,其中凶險哪裡是慢動作回放能夠展現的?
猛然間,破爛的擂台轟然碎裂,小白虎雖然依舊看不清兩人動作,卻能看出之前一招毀了擂台的是一道刀氣。這讓她擔憂極了,甚至下意識站起了身子,然後前爪踩在座椅扶手上,整隻虎身體前探,仿佛這樣就能讓她看清擂台上的真實情況。
可這顯然隻是妄想,該看不清的戰況依舊看不清。就在小白虎急躁的想要跳下椅子衝去高台邊時,一隻素手輕輕巧巧按住了她的腦袋:“無妨,不必擔心。”
冰冷清冽的女聲,不是青鈺開口又是何人?
青鈺顯然不是個多話的人,她的冰山屬性隻要見過的無不深入人心。因此能得這一句安撫,小白虎頗有些受寵若驚,焦躁的心情也平複下來——雖然師姐跟人打得有些激烈,雖然這打鬥的時長顯然已不止客套的幾十招,但師尊說沒事應該就沒事吧?
有事也沒辦法,命運的後頸皮又被師尊捏住了,小白虎耳朵後壓不太敢動。
這一場擂台果然沒那麼快結束,擂台上的人你來我往何止過了數十招,按照兩人的攻擊頻率數百上千招的時間都有了。擂台下時有驚歎聲傳來,也不知他們看清了多少。
良久,青煦忽然開口:“師妹,你這徒弟是在拿我徒兒當磨劍石啊。”
青鈺麵不改色,淡淡回道:“還好。”
小白虎耳朵微微一動,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二人神色,就聽“轟隆”一陣巨響。她忙不迭又將注意力移回擂台,卻見擂台上塵煙滾滾,更看不清內裡情況。
不過這一眼她也看出了不同,因為擂台外分明出現了一層透明光罩。而這原本不可見的光罩之所以變得可見,卻是因光罩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痕。而且這裂痕還在不斷蔓延,如蛛網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龜裂破碎。
那是擂台外的防護罩破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弟子們都嚇了一跳,反應快的人已經開始往外散,再快些的甚至已經禦劍飛到了半空,隨時準備逃開。
好在宗門的擂台防護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破的,主持擂台的長老一直在掐法決維持陣法,見狀立刻加大了陣法輸出。於是那出現破損的防護罩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複,直到最後一處裂紋恢複如初,那透明的防護罩又立刻隱身,消失在了視野。
不過很快,這消失的防護罩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不是被打裂,而是擂台空間裡開始蔓延起冰霜。一點點一片片,從擂台凍結到空氣,無限蔓延。
直到這片冰霜遇上防護罩,將防護罩也一點點凍結起來,所幸沒再蔓延出來。
防護罩中的擂台徹底看不見了,入目隻能瞧見一片雪白,不過誰都知道冰霜劍意是雲清樾的招數,看這情況也知道形勢更偏向誰。
果不其然,片刻後冰霜破碎,露出了內裡的人影——雲清樾執劍而立,神色平靜,之前一身霸道的北辰卻已經扶刀半跪在地。他的法衣凍結了,他的刀凍結了,他的人也凍結了。隻不過和從前的冰封不同,他身上隻有薄薄的一層霜雪,卻將他困住連眨眼都難。
許久,北辰結了霜的眼睫微不可見的輕眨了下,一口寒氣隨著呼吸吐出。接著就聽雲清樾收了劍,緩聲道:“北辰師弟,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