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裡確實是零嘴,像是某種堅果炒製而成的,不過小白虎不認識,聞著倒是比她所知的那些堅果類零嘴都香。她目光掃視一下周圍,就發現這零嘴是有人兜售的,而且不止是這種堅果,還有人賣糕點、賣肉乾,甚至是賣糖葫蘆。
許是順著小白虎的目光看到了糖葫蘆,仲衡十分熱心的說道:“那是糖葫蘆,聽說是凡界的一種小吃,那弟子多半來自凡界。監兵可是想吃?想吃的話我買給你啊。”
不得不說,比起堅果肉乾什麼的,紅彤彤的冰糖葫蘆看上去就要漂亮得多,也更能吸引幼崽的目光。雖說老虎吃肉,多半不可能喜歡吃什麼糖葫蘆,但買回來嘗個鮮或者單純看看玩玩也沒什麼不可以。再說修真界的糖葫蘆,裡麵裹的也不可能是山楂。
仲衡說著話就打算去買糖葫蘆了,卻被雲清樾一把攔住了,後者略有無奈:“師弟,彆太鬆懈了,一會兒你也要上場比試的。”彆鬨得像是來看熱鬨的一樣。
然而仲衡卻不在意,隻道:“師姐,我抽中的是第十五場,今天不一定輪得到呢。”
第十五場也就是最後一場,確實難說能不能輪到。若前麵的比試多是強弱對決,那勝負自然沒什麼懸念,比起來也快。可若是勢均力敵,一場擂台打個三天三夜也不稀奇。畢竟這不是宗門內比試可以謙讓,與彆宗弟子的比試,嘴上說得再好聽,手下也一定不會留情。
仲衡很快給小白虎買了糖葫蘆回來,晶瑩剔透的冰糖裡裹著紅彤彤的果子,好看極了。小白虎帶著幾分好奇接過,一口咬下裡麵卻不是山楂,滋味兒倒是比山楂好了不止一籌。
小饞虎眼睛亮了亮,卻沒急著吃第二口,反而舉著糖葫蘆湊到了雲清樾麵前,要與她分享。
雲清樾失笑,她並不喜歡這些,於是搖搖頭想說不必了。
仲衡也在一旁笑:“監兵喜歡就自己吃好了,我這裡還有呢。”他說著又遞出一串糖葫蘆,雖然這糖葫蘆本不是為雲清樾買的,他也難以想象師姐吃糖葫蘆的樣子。
小白虎見狀就不高興了,一把推開了仲衡的糖葫蘆。不過她看見了師姐搖頭,倒也沒在強求,正打算收回糖葫蘆自己吃的時候,廣場上的鐘聲便響了起來。
“當——當——當——”
悠遠沉悶的鐘聲響徹了半個宗門,同時昭示著今日的比試即將開始。
小靈峰廣場上的熱鬨稍稍平複,仲衡也收起了之前的玩鬨神情,轉而正色問雲清樾道:“不知師姐與遊逸的比試是第幾場?”
雲清樾掃一眼擂台,發現擂台前已浮現第一場對手的名字:“是第七場。”
第七場啊,那今天能不能輪到,就要看前幾場比試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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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在三宗論武的擂台上,沒有人願意拖延時間打上個三天三夜。累就不說了,上場的都是宗門精英,天之驕子,沒有誰會覺得自己不如人,也沒有誰會拖拖拉拉讓自己贏了也不痛快。所有上場的人幾乎都選擇了全力以赴,比試起來自然也快。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前六場的比試就結束了,三宗各有勝負。而隨著正式場次比試的結束,旁側第二場次和第三場次的擂台也在之後陸續開啟。
且不提後兩個場次的比試如何,最終淘汰的又是何人,正式場上的第七場便是雲清樾與天道宗遊逸的對決。兩人一個是明霞峰大弟子,剛剛進階元嬰,另一個卻是天道宗同輩中的二師兄,年長一些的同時進階元嬰的時間也長,修為比起雲清樾來隻高不低。
如此兩個人強強對決,自然引得眾人激動不已,暗地裡甚至已經有弟子開賭局賭勝負了。
雲清樾和仲衡混跡在廣場之中,他們修為又高,弟子們的小動作都被她們聽在耳中。不過這些隻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即便有一大半的人都押了遊逸會贏,也與他們無關。
臨上台前,雲清樾再次將小白虎交給了仲衡,轉身的時候聽到小白虎奶聲奶氣的對她道:“師姐加油,師姐一定能贏的!”
雲清樾沒有回頭,微抿的唇角似乎彎了彎,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便上了擂台。
擂台上,對手二人行禮之後互通姓名,隻等主持擂台的長老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擂台下,仲衡正舉起小白虎與她對視:“監兵為什麼叫我師姐作師姐?”
這話聽來繞口,但意思卻很明白,隻是小白虎不太想搭理他便翻了個白眼。不過話又說回來,師姐這稱呼在心裡叫叫也就罷了,其他人聽了免不得要探究。
可不喊師姐的話,又要喊她什麼呢?
清樾?樾樾?阿清?阿樾?
小白虎陷入了選擇困難中,而台上兩人卻已在長老退下擂台的那一刻開始了比鬥。等小白虎聽到動靜抬起頭時,就見遊逸手持一把閃著螢光的折扇,揮扇間一縷清風裹挾著風刃向著雲清樾襲去。這一招威力不算大,有起手示意和試探的意思。
仲衡見狀低聲呢喃了一句:“清風……”
小白虎聽到了,卻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仰頭瞥了他一眼,再看台上師姐已然輕鬆避過。然後覆雪劍出鞘,一道劍氣隨著她長劍出鞘射出,同樣直指遊逸,也同樣是試探。
這拔劍的一招經過千錘百煉,威力也不弱,但試探用的招式自然也被遊逸輕而易舉的擋下了。而隨著兩人一招試探過後,接下來的對決便立刻激烈起來。隻見擂台上術法橫飛,劍氣惶惶,即便隔著擂台屏障,也讓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壓。
遊逸立於擂台一角,身周纏繞著一層淡淡的青氣,這青氣與木靈根的生機不同,帶著幾分輕盈靈動。這是變異風靈力,隨著遊逸每一次揮扇,帶起的靈力彙聚成風攻向敵人。
一開始他揮扇試探,放出的清風裹挾著風刃,威力尋常速度也尋常。如今他再揮扇,風勢裹挾而出的變成了風旋,隻有手指粗細的風旋看上去弱小而不起眼,但隻要靠近就能發現,那風旋周圍有著巨大的吸力,能將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吸近絞殺。
除此之外,這些風旋的移動速度還很快,隨著遊逸接二連三的揮動折扇,七八個風旋在擂台上形成。而後隨著他的控製,漸漸形成了一個簡單的陣法將雲清樾困於其中。
擂台下觀戰的仲衡皺了皺眉,又呢喃了一句:“疾風……”
小白虎這次卻沒空理他的,一雙虎目直勾勾望著被風旋包圍的雲清樾。她踩著仲衡的臂膀,整隻虎身體前探,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
可擂台上的雲清樾顯然不會如此輕易落敗,就在之前遊逸接二連三揮扇的同時,她也同樣是在揮劍。雖然所有的劍招都被遊逸仗著風係的速度躲開了,但凝聚的劍氣還縈繞四周。此刻隻見她不慌不忙的一捏決,原本散落的劍氣便好似受到了什麼牽引,迅速牽連勾結起來。
就在遊逸的風旋向著雲清樾逼近的那一刻,她發出的劍氣也形成了一方劍陣,並且絲毫不給人反應時間就砰然炸裂。炸開的劍氣飛射而出,不僅破壞了風旋,還以更快的速度攻向敵人。
遊逸本是風靈根,無論攻擊還是飛行的速度都比同階修士更快,可饒是如此也未能避開。萬幸他身上穿著上品的法衣,隻見那劍氣攻擊落在他身上後,淡藍色的寶光一閃,那些劍氣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了,沒傷到他分毫。
擂台下的玄清宗弟子們見狀,不免哀歎一聲,顯然大為可惜。
也有人為雲清樾揚聲鼓勵:“雲師姐,打他!法寶能承受的攻擊也是有限的,我看到他那法衣沒之前亮了,再打幾次肯定就壞了!”
雲清樾聞言眉梢都沒動一下,再次揮劍攻向對手,這一劍用上了劍意,帶著煌煌之威,讓人毫不懷疑這一劍若真劈實在了,遊逸那身法衣就得報廢——身為天道宗的二師兄,他倒不是用不起防禦更好的法衣,可這在三宗論武上卻是不允許的。
說到底,三宗論武是三宗年輕一輩實力的比拚,而這個實力卻不包括財力。除非你是煉器師,自己煉製了品質更高的法寶,否則是不允許使用威力太大的法寶的。
不然仗著宗門或者長輩寵愛,一個元嬰期修士穿上件八階九階的法衣,立時就能變成一個烏龜殼,站在那裡讓人砍,同樣元嬰期的對手都不可能砍得動。而這還是防禦類的,萬一用上攻擊類的高階法寶就更不必提了,擂台都能給轟穿。
因著規則限製,遊逸的法衣也不過是五階上品,真不一定能接得住劍修帶著劍意的全力一擊。於是他腳下玄步一踏,飛快閃過,禦空而起後衝著擂台上的雲清樾又是一揮扇。
這次隨著淩厲狂風咆哮而出的,是一條威猛風龍,正對上雲清樾那一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