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虎想要說服青霄掌門的打算, 到底還是落空了。
翌日一早,雲清樾便又抱著小白虎和仲衡一起去了小靈峰。仲衡暫時輪空自不必提,雲清樾照例去抽簽後, 得到的結果卻還不錯——她這一場匹配到的對手隻是尋常, 按仲衡的話來說就是十拿九穩,場次也很靠前,剛好排在第三場, 沒意外的話今日便能排到。
得知雲清樾這一場比試沒什麼問題,小白虎眼珠子轉了轉,陪著師姐看過前兩場比試之後,便趁著她上台比鬥的功夫一躍從仲衡肩上跳了下來, 然後直奔高台。
仲衡正在替師姐叫好呢, 冷不丁肩上一輕, 監兵便不見了。他起先嚇了一跳,尋找一番後發現小白虎是奔著高台上的掌門峰主去了, 這才放心下來。雖然他也不知道小白虎跑去做什麼, 但他心大,隻要小白虎沒什麼問題他便也不管了,複又扭頭將注意力放在了擂台上。
而另一邊,小白虎踩著眾人肩膀離開人群後,三兩步便躥上了掌門和峰主們所在的高台。她動作靈巧跳脫,直到躍上了平台才看到一旁還坐著的天道宗和佛宗兩宗長老。
麵對自家人和麵對外人到底是不同的,小白虎腳步頓了頓, 顧念著監兵的矜持放緩了腳步。
高台上的眾人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突然到來的監兵, 眼見她邁著貓步走上前來, 眾人的目光自然也被她吸引了過去。青霄掌門最先發現她是衝著自己來的, 待她走近便率先出言問道:“監兵此來尋我, 可是有什麼事?”
小白虎一點不客氣,走到青霄掌門身旁後發現仰頭與人說話實在不自在,而且莫名沒氣勢。於是她一個躍起,直接跳上了青霄掌門椅子旁放茶水的案幾,險些踩翻了茶盞。
青霄掌門見狀也不生氣,主動端開茶盞,將整麵案幾讓給了她。
小白虎蹲坐在案幾上,再麵對青霄掌門時,雖然也要低人一頭,卻不至於徹底的仰視。她自在了些,正想與青霄掌門說說下山曆練的事,眼角餘光卻發現天道宗那位季淩真君也側頭看了過來,佛宗的大和尚倒是沒看她,但距離這麼近,以這些人的修為肯定都能聽見的。
想到這裡,她便有些躊躇。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青霄掌門眼中,他便一揮袖在身旁設下了隔音結界,而後對她道:“監兵放心,旁人已聽不到了。”
小白虎聞言不禁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便再沒耽擱,直述來意:“我想下山曆練。”
“啊?!”饒是青霄掌門沉穩老練,都被她這話說得不由一愣。畢竟玄武養了幾千年,宗門上下早習慣了執明神君的懶散,一睡幾十年是常事,但下山曆練幾乎聽都沒聽說過。而習慣了神獸懶散嗜睡的習性後,饒是知道白虎和玄武不同,青霄掌門也沒想過她這麼小就想著往外跑。
語塞了一瞬,青霄掌門才組織好語言問道:“監兵緣何有此想法?可是門中弟子哪裡有怠慢,惹得監兵不快了?”他說著,似乎還往高台下掃了一眼。
小白虎怕他誤會,忙舉起虎爪搖了搖:“沒有,不是,你都想哪兒去了?我隻是想下山曆練一番,又不是不回來了,與旁人又有什麼乾係?”
青霄掌門先是狐疑,而後又往台下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恰好看到了正在擂台上的雲清樾。他忽的恍然,明白了什麼——雲清樾剛剛結嬰,接下來不正是外出曆練的時候嗎?
這倒不是宗門規矩,隻是修士每一次突破大境界,所需的修煉資源都會水漲船高,光待在宗門裡可負擔不起,總歸是要外出“曆練”。或者殺殺妖獸,或者挖挖靈藥,再不然就是去某秘境裡闖一闖,必是要將儲物裝備充實一番的。
比如此時的雲清樾,結嬰之後隻為將覆雪劍祭煉一番而已,便又是拍賣會又是任務堂的跑,幾乎將從前的積蓄揮霍一空。接下來她自己還要修煉,耗費必然不菲,也不能全指望宗門和師父。
想通這一點之後,青霄掌門輕咳一聲,說道:“我明白了。不過監兵你如今尚且年幼,尚不知外界險惡,還是先留在宗門為好。待來日你再長大些,修為也有所精進,想要下山曆練多得是機會。屆時必定沒人攔你,如今又何必急於一時?”
幼崽就是心大,便是他同意了,執明神君也不會同意吧。
小白虎也不管青霄掌門明白了什麼,對方的拒絕倒也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她當下往前一步,虎爪踩上青霄掌門的座椅扶手,據理力爭道:“弟子築基就可下山曆練,我修為都到金丹了,為什麼不能?”
青霄掌門聞言絲毫不為所動,隻道:“這不一樣。”
小白虎不服:“哪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