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雲清樾勝了。
或許有北洛最後相讓的成分,但她贏得勝利也是實至名歸。
擂台下一時寂靜,眾人先是驚詫,隨後歡呼聲幾乎響徹了整座小靈峰——有眼力看出北洛相讓的人不多,但不論有沒有看出來這一點,見識過之前精彩對決的人都不會覺得雲清樾勝之不武。他們驚詫,他們歡呼,隻為這出乎意料的結果。
然而眾人看到的都是雲清樾的勝利,真正注意到她傷勢嚴重的人卻是寥寥。仲衡身為師弟算一個,隻是還沒等他做些什麼,就覺肩上一輕,小白虎已經輕車熟路的再次衝上了擂台。
此刻的小白虎隻覺得糟心極了,師姐贏了比試自然是好,可是為什麼每次比完都落得一身傷?之前和遊逸比是如此,現在和北洛比還是如此。遊逸便罷了,總歸是彆宗的人,北洛可是同門師兄,而且平日裡和雲清樾的關係還不錯,下手怎麼就這麼狠呢?!
北洛下手很重,雲清樾受傷不輕,以至於衝上擂台的小白虎瞧著師姐白衣染血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就怕隨便一爪子搭上去,都要碰到對方傷口。
小白虎繞著師姐轉了兩圈,焦急不已:“怎麼樣,你傷得嚴重嗎?”
好在雲清樾此時看著形狀淒慘,但傷勢其實不比上次與遊逸比過更重,至少這一次她沒有因傷勢倒下。她持劍的手還未收回,眼睫微垂似乎出了會兒神,才緩緩將覆雪劍收起,也看到了腳邊焦急不已的小白虎,於是輕聲開口:“我沒事,彆擔心。”
小白虎看看她幾乎要被鮮血染透的衣衫,再看看她被擊碎的肩膀,覺得這話並不可信。
然而事實證明,對於自身傷勢,沒有人比雲清樾自己更了解。隻見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枚丹藥服下,煞白的臉色頓時恢複了幾分紅潤,然後單手撈起小白虎淡定的下了擂台。
仲衡忙迎了上去,一邊伸手去接小白虎,一邊問道:“師姐,你還好吧?”
小白虎難得沒有拒絕仲衡,順從的被他抱走了,扭過頭擔憂的看著雲清樾。雲清樾便在這一人一虎的灼灼目光下,繼續淡定開口:“無礙,北洛師兄沒攻我要害,這些傷勢稍作修養便好。”說完頓了頓,再看向擂台時眉頭才微蹙了一下:“不過我得回去療傷,接下來的比試恐怕沒辦法看了。”
仲衡知道,雲清樾的傷勢絕對沒有她說得那樣輕鬆。北洛或許不會有意傷她要害,麵對同門師妹一開始也略有留手,可後來他分明打鬥上頭了,出手可算不得輕!
如今師姐好不容易贏下這一場比試,算是進了前四,自然還是要再往上爭一爭的。隻是比試至今攏共也沒剩下幾人了,八進四一共才四場擂台,剩下三場算算時間,今日多半就能比完。也就是說明天就是四進二的比試,師姐隻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用來療傷。
仲衡有點擔心,可也不會在這時添亂,忙道:“師姐你快回去療傷吧,接下來的比試我會用留影石錄下,師姐晚些若有時間可以看看。”
留影石自然可以錄下比鬥,但大多數人對此興趣都不大,因為許多東西是需要身臨其境才有感悟的。比如劍道意境、武道真意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留影石能留下的隻是影像,無法讓人體會到其中利害。因此留影石用在此處,也隻能說是聊勝於無了。
雲清樾沒有拒絕仲衡的好意,她點了點頭,又看了眼被仲衡抱著的小白虎:“那監兵就先交給你照顧了,晚些時候你帶她回去吧。”
此言一出,沒等仲衡點頭答應,小白虎便不同意了:“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
仲衡聞言忙道:“師姐要回去療傷,監兵你彆添亂了。”
小白虎不理,從仲衡懷中掙脫出來,卻沒像往常一樣往雲清樾懷中撲,而是徑直落地跟在了她腳邊,要跟她一起走的態度十分堅定——她都想好了,上次師姐療傷用到她的青元靈髓,這次肯定也需要。財不露白她不好在外麵說,但跟師姐回去拿藥給她是必須的。
算了,不然還是直接把青元靈髓給她吧?師姐這麼愛受傷,之後還要外出曆練,萬一她在外麵又受傷了卻沒好藥怎麼辦?
小白虎心裡念頭百轉,已經徹底將青元靈髓當傷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