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變故來得突然,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眼看著一大群散修向著靈舟奔來,易雲長老眉頭一皺,看向青鈺峰主問道:“峰主,咱們現在怎麼辦?要出手救下這些散修嗎?”
青鈺峰主的目光卻還停留在秘境入口處,方才慧明禪師反應迅速,一推手將弟子們送入了秘境,讓她稍稍寬心。但此刻局勢混亂,不少人都往秘境入口奔去,其中有散修,也有收到裹挾的小宗門弟子,難說其中是否還有魔修混入——萬幸那舍利子還在,應當能阻下不少魔修。
她剛這樣想著,就見那衝向秘境入口的人群之中,又一道黑煙冒起,顯然是又有一個魔修被舍利子的佛光所傷。周圍的人頓時退避三舍,可那受了傷的魔修卻趁機往入口處飛去。
千鈞一發之際,仍舊是慧明禪師守住了入口,祭出一柄禪杖將那魔修送去見了佛祖。
慧明禪師的氣勢很足,平日裡一派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此刻猶如怒目金剛一般守住了入口。一窩蜂湧過去的散修們見狀,頓時被嚇得弱了三分膽氣,下意識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可青鈺峰主卻不能放心,因為隻有她和天道宗大長老知道,慧明禪師路上所受的傷還沒好。老和尚修為固然高深,此刻看著也是氣勢十足,但這卻是不能長久的。萬一那些散修再被鼓動,一股腦衝上前去,隻怕慧明禪師也要顧此失彼,難以周旋!
青鈺峰主當下起了相助之心,正好聽到易雲長老詢問,掃一眼衝來的散修便道:“這些散修與我等何乾?靈舟上有防禦陣法,你且將陣法打開,其他無需多管。”
不是青鈺峰主冷心冷肺,而是這些散修確實沒有相救的必要——真正在意自己性命的人,早在異變發生的那一刻就逃離明淙山了。沒有人阻攔他們,魔修也沒有追殺,想來這些人都已經逃到了安全之處。至於剩下這些人,不過是起了貪心,想要坐觀其變罷了。
放這些人上靈舟?青鈺峰主還要擔心他們會不會背後捅刀!
易雲長老也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聞言當即應下,便要控製靈舟升起防護罩。不過就在他手決掐成的前一瞬,眼前人影一晃,原本矗立在船頭的青鈺峰主已是不見了蹤影。
再抬眼,卻發現青鈺峰主手持靈劍,已然站在了秘境入口處,正幫著慧明禪師一起把守入口。
易雲長老的手決已經完成,見狀也沒多想,直接升起防護罩將整艘靈舟保護起來。也虧得他動作夠快,幾乎就在防護罩升起的下一刻,那一群衝著靈舟而來的散修便已撲到近前。最前麵那人收勢不及,甚至直接裝在了防護罩上,一張臉都給壓扁了。
一旁其餘幾個長老見狀,不忍直視般彆過了頭,心裡卻不免稍稍鬆了口氣。片刻後又將目光轉向易雲長老,問道:“易雲師兄,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青鈺峰主一走,在場修為最高的就是易雲長老了。他看看防護罩外的散修,又看了眼不遠處的秘境入口,索性盤膝坐在了甲板上:“等吧。先等這場鬨劇結束,然後再等弟子們從秘境裡出來。”至於防護罩外的峰主,他管不著也幫不上忙。
其餘長老聞言麵麵相覷一陣,許是覺得他說得不錯,於是紛紛在旁坐下。
另一邊,秘境入口處的氣氛卻不如靈舟上安穩平和——原本有慧明禪師這個怒目金剛就夠嚇人了,現在又多了個冷若冰霜的青鈺峰主,堵在入口前的眾人愈發躊躇起來。
然而再如何的畏懼,再如何的躊躇,眼睜睜看著秘境機緣就在眼前,人心依舊是浮動的。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前三宗不是說不攔著散修和小宗門弟子入內嗎?現在倒好,不僅佛宗的和尚攔著,玄清宗的人也來守著,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進!”
這嘀咕聲不大,可修士耳聰目明,又有誰聽不清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又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就是說,秘境都快開了,三宗才傳信給我們這些小宗門。也虧得我們宗門離得近,這才趕了來,結果來了也不讓進,這不是耍人玩嗎?!”
抱怨聲越來越多,人心也越來越不穩,再加上後方的魔修追殺而來,被兩位大能震懾的防線很快分崩離析。許多人衝向入口,抱著孤注一擲的心——他們不是魔修,三宗也承諾過會放他們進入秘境,若是兩位大能在此斬殺無辜,隻怕他們連帶著三宗都說不得身敗名裂。
萬幸,這些人賭對了,慧明禪師和青鈺峰主確實沒打算對散修和小宗門弟子動手。他們守在此處隻是不想讓魔修混入秘境,至少不能讓舍利子發現的那些魔修進去!
眾人蜂擁而至,一股腦湧向入口,經過舍利子的佛光照耀時,絕大多數人都安然無恙。
不過慧明禪師和青鈺峰主的防備總也不是多餘,蜂擁的人群之中,零零星星飄起了黑煙魔氣。雖然二人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魔修,然後將之斬殺,但不得不說局麵還是越來越亂了。尤其混入散修群體中的魔修還不少,想要斬殺魔修卻不傷無辜著實需要費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