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沒想太多,很快進入內圈,也終於看清了兩個正在爭吵的正主。其中一個滿身綾羅,看上去就很富貴,而另一個卻是穿著短褐,守在一個小攤前,似乎是那小攤的主人。攤子上原本放著一排香囊,並不很精致,現在卻都落在了地上,還被踩了幾腳。
小白虎落地之後,以她的視角,一眼就看見其中一個香囊正踩在那富貴公子哥的腳下。那香囊不大,但也不是紙一樣單薄,踩在腳下不可能沒有感覺,對方就是故意的。
而後再聽兩人爭論,更是匪夷所思——江陌原本以為是那公子哥因故砸了攤子,攤主要向那公子哥索賠。誰知竟是反轉過來,公子哥說攤主的攤子擋了他的路,不僅將攤子砸了香囊毀了,反而還要問那攤主賠償他的損失。
聽完始末的小白虎:???
所以這幻境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沒有邏輯的嗎?
小白虎不明所以,但大為震撼。接著更加沒有邏輯的是,那兩人吵著吵著就要找人評理,然後找著找著,那麼多工具人不找,就找到了比貓大不了多少的虎崽身上。
虎崽歪了歪頭,麵對兩人評理的請求,滿臉無辜的“嗷嗚”了一聲,不說人話。
那爭吵的二人似乎頓了頓,接著又像無事發生,小白虎已經答應給他們評理一眼,將事情的始末再次說了一遍。攤主滿臉卑微,求她主持公道。公子哥則是一臉高傲絲毫不覺自己不對,仿佛他的做法才是理所應當……那不講理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揍他。
然而麵對這兩人的請求,虎崽卻再次歪了歪腦袋,金色的虎目裡寫滿了單純無辜。她又“嗷嗚”叫了一聲,軟軟糯糯的,仿佛根本聽不懂兩人的話,更不會評理。
場麵莫名僵住了,那爭執的二人一齊扭頭盯住她,目光幽幽不再言語。
小白虎尚未如何,係統就被這二人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了,它湊到宿主耳邊小聲說:“宿主,彆鬨了,這裡是幻境,你總要破局出去的。”
這話沒毛病,可不按套路走也挺有意思。
小白虎戲耍了幻境一通,也浪費了不少時間。直到那攤主和公子哥都忍不住露出凶相了,她這才在係統的再次提醒下清了清嗓子:“你們要我主持公道?”
攤主和公子哥聽她開口,麵上的表情就跟翻書似得齊齊一變。剛剛顯露的凶相不見了,兩人又恢複了原本的人設,一個可憐卑微,另一個趾高氣昂。然後就像之前無事發生一樣,兩人再次請求她主持公道,仿佛虎崽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事情走向一樣。
係統小聲問她:“宿主,你要站在哪一邊?”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自然是攤主占理,公子哥無理取鬨。可這幻境顯然沒有什麼邏輯,否則這麼顯而易見的事還用得著誰來主持公道?
小白虎很想皮一下,說自己站公子哥這邊,不知幻境會有怎樣的反應?
好在想歸想,江陌也知道這裡不是玩鬨的地方,自己身處幻境就是身處考驗,難說自己胡亂回答會有怎樣的後果。於是她斟酌再三,還是放棄了玩笑,站在了攤主那一邊。
而就在小白虎給出答案的下一刻,異變陡生——原本工具人似得圍在周圍看熱鬨的人群,忽然齊齊發出一聲咆哮,聲音像狗,還有點耳熟。等小白虎扭頭一看,哪裡是聲音有點耳熟,這群人分明全部變成了凶獸,似虎有翼,正是前不久被她拍散的窮奇!
然而之前小白虎在另一個空間和假窮奇對陣時,對手也才不過一隻。可眼下的圍觀群眾卻有數十上百,此刻齊齊化身成窮奇,頓時就將弱小可憐的白虎圍在了中間。
小白虎也沒料到會遭遇這般情況,怔愣的功夫,那百十隻窮奇便一股腦衝她湧了過來。
係統嚇得立刻飛了起來,飛至高空往下俯視,便見一大群窮奇瞬間將中心的那抹白色淹沒了。好在這驚險場麵也不過維持了一瞬,很快一隻窮奇橫飛了出來,又一隻窮奇橫飛了出來……這些窮奇就跟紙糊的似得,沒多少工夫就被宿主清理一空了。
守門的原本就是假窮奇,出現在幻境裡的隻會更加不如。可饒是如此,一堆凶獸撲向宿主的畫麵也足夠可怖,係統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
直到所有窮奇全被宿主放倒,場麵徹底恢複平靜,係統才又落了回去。
它心有餘悸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見眼前場景驀地一變。原本混亂的場麵就跟被刷新了似得,它和宿主再次出現在了平靜的街頭,不遠處有爭吵聲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