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有很多衣裳,男裝裙子樣樣不缺,可惜全放在天賦空間裡。
當然,天賦空間裡的東西,她拿是能拿出來的,就是不好解釋——對師姐隱瞞已不是重點,重點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並不想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異類。
一行人尋了個方向跑了許久,直到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人也跑得快要筋疲力儘,這才停了下來。
先是經過一場惡戰,然後又帶著人一陣狂奔,停下時幾乎所有人都是氣喘籲籲的。不過疲累歸疲累,有些話卻是不得不問,那些剛被救下的修士連氣都沒來得及多喘兩口,便率先詢問起來:“這到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些,這些人,攻擊我們做什麼?”
遇到原住民的修士幾乎都是頭一次遭遇,因為往往頭一次遭遇,他們就會被這些實力強悍的對手俘虜。也是因此,不論是剛逃走還是剛被俘,他們都是滿頭霧水。
玄清宗和赤血宗的人就好運多了,他們雖也是頭一回與原住民對上,卻早從江陌等人口中得知了許多消息。當下也不管對麵修士是何身份,便七嘴八舌與人說了起來,甚至就連島上出現了鮫人的消息也都說了出來。唯一被隱瞞的,或許就是九幽宗摻和其中,不知有何謀劃。
眾人一邊溝通交流,一邊就地休息,還沒忘安排人在附近警戒。
江陌和雲清樾原本就是斷後的,抵達時自然也慢了眾人一步,此時便站在了最外圍——這倒是她故意的,倚樹而立的江陌這會兒很愁,後背破了那麼大個口子該怎麼辦?
雲清樾掃了眼江陌為難的臉色,又看了眼她背後靠著的樹,忽然說了句:“小心樹上有蟲。”
江陌聞言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從樹乾上彈了起來,手更是轉到背後連拍了好幾下,生怕真有蟲順著樹乾爬到自己背上來。不過她連拍了好幾下,倒是沒拍到什麼蟲,隻摸到自己光溜溜的後背,頓時感覺更愁了。她幽怨的望了雲清樾一眼:“你故意逗我的嗎?”
雲清樾沒回話,但那雙琉璃眸中蘊出的淺淺笑意,似乎已經代替了回答。看得江陌又是羞又是惱,還有一點氣不起來,看著師姐的目光越發幽怨起來。
最後江陌無奈,上前扯了扯師姐衣袖,又指指自己後背問道:“你有辦法嗎?”
其實打鬥中衣衫破碎是常事,哪怕修士的法袍堅韌,可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報廢都是有的。就比如渡劫,幾道劫雷下來,再好的法袍也得被劈得稀碎。問題是法袍損毀,大部分情況下伴隨著傷勢,受傷的情況下旁人也隻會注意到傷口,哪裡會想其他?
可江陌這回就不一樣了,她身體好好的沒有受到半點損傷,那後背衣裳上那麼大條口子就相當引人注目了。她還是女子,更不可能大大咧咧不管不顧。
雲清樾顯然也不可能放任,她看了眼交談完已經準備審問俘虜的眾人,說道:“找個隱蔽些的地方,我幫你補補吧。”
江陌頓時鬆了口氣,鬼船南行之後天氣愈發炎熱,雖然修士不懼寒暑,但在這樣的天氣下她也不想穿得太多,以至於她身上穿著也單薄,一件裡衣一件外袍現在都被劃破了。她可不想自己躲著補衣裳,這鮫島上又不安全,萬一出點意外連穿都來不及。
兩人於是尋了處略微隱蔽的地方,其間雲清樾順手弄了截樹枝削成了細小的木針。等到了地方她便拍拍江陌的肩膀,說道:“你彆動,站著就行,我幫你補。”
江陌乖乖站定了,任由雲清樾在自己外袍下撕了口子就地取材抽線。
雲清樾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做好了縫補的準備。這一回她心裡想著正事,倒沒太在意江陌露出的後背,隻是她手剛牽動江陌破損的衣裳,目光忽然就頓住了——江陌背後雪白的肌膚之上,一道紅色的印記分外鮮明,長長的一道分明與衣裳破口吻合。
她眉頭立時蹙了起來,眼中浮現擔憂,問道:“你受傷了?”
江陌聞言搖搖頭,坦然回道:“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