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視線悄悄一轉,發現那立柱並非一根,相距不遠還有另一根,上麵隱約也有圖騰,隻不過以江陌如今的角度看不太清。她大概猜到這些立柱之上雕刻的可能是個故事,也猜到這裡應該就是師尊她們曾經提起過的祭台,可當初師尊怎麼沒說這祭台立柱上還有故事?
莫不是當初天色太晚,她們不曾看見?亦或是當初來去匆匆,不曾細觀?
江陌本能覺得這故事應該挺重要,或許與鮫人此番作為有關。不過眼下卻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於是她也不急著動作,隻繼續等待著事情發展。
事情發展得也很快,當被俘的數百修士全都被搬來祭台之後,那些更早被抓來關在石室裡的妖獸也陸續被帶了出來。隻不過修士們暫無性命之憂,那些妖獸卻不是,它們被帶到祭台便被抹了脖子放血。伴隨著妖獸們最後的嘶鳴,大蓬的鮮血灑落下來,可流入祭台的卻並不多。
能放下數百人的祭台自然很大,那點妖獸血簡直杯水車薪。於是原住民們拿出了專業殺豬匠的氣勢,將一頭頭妖獸推上台,殺戮放血一氣嗬成。
江陌有注意到,雖然流入祭台的血不多,雖然原住民們隻負責抹脖子,可妖獸失血的速度卻極快。它們體內的鮮血仿佛不受控製般湧了出來,迅速填補著祭台上小小的空缺。直到鮮血徹底流儘,整隻妖獸就跟被吸乾了一般乾癟下來,然後又被原住民們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下祭台……
周而複始,當數百頭妖獸全部殞命,即便每頭妖獸能為祭台提供的精血有限,可數百頭妖獸消耗下來,多多少少也會有些作用的。
至少江陌現在一垂眸就能發現,自己身下的祭台上已經有一道道血絲蔓延開去。
幾分不安湧現心頭,江陌終於想起了被她再次遺忘的係統:“係統你幫我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有那些立柱,上麵的圖騰都刻錄著什麼?”
係統聞言放出觸角查探一番,而後告訴她:“宿主,這祭台上是一個陣法,那些血絲快要將整個陣法描繪了出來。至於立柱上的圖騰,大概是一個故事……天空裂開,出現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物,這些怪物屠戮生靈窮凶極惡。一個鮫人不知獻上了什麼,然後源源不斷出現怪物的天空就合攏了,而失去東西的鮫人則倒下沉入了海底。”
故事是很老套的故事,上古神話大概都是這風格,隻是江陌聽在耳中隱約覺得有點熟悉。不過她從前聽過各種神話故事,既視感太強,便也沒有多想。
至於祭台上的陣法,她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陣法一定是用來獻祭的!
也就在此時,最後一隻妖獸被放血,祭台上細細的血絲終於勾連起來。原本平靜的血色在這一刻忽然綻放起光彩來,映得江陌臉上的麵具都似染上了一層緋色。
許是陣法被激活,之前並不在此處的鮫人再次出現。他看著祭台上的陣法,看著陣法中那些昏迷不醒的人,眼中浮現的不是狂熱而是冰冷甚至憎惡。
短暫的巡視過後,隻見他眼皮一抬,衝著原住民們吩咐:“繼續!”
早先準備的妖獸都已經殺儘了,這一次的繼續,自然該是衝著這些被俘的修士了……果不其然,隨著鮫人話音落下,那些忙碌許久的原住民連一絲猶豫也無,各自就近抓起一個昏迷不醒的修士,然後手中骨刀一舉就要像之前一樣抹了對方脖子。
七八個原住民一起動手,也就是有七八個修士危在旦夕。這其中有正道修士,也有魔道修士,有的江陌不認識,有的在島上相處過幾日,更彆提其中一人恰好是玄清宗弟子。
身為玄清宗未來的鎮宗神獸,再加上曾經生而為人,江陌自然不能像之前坐視妖獸被屠一般繼續坐視這些人被屠殺放血。她忽然鯉魚打挺般直躍而起,正正好與對麵的鮫人四目相對。後者先是有些詫異,旋即冷笑一聲,目光冰冷的看過來,仿佛在看什麼跳梁小醜。
江陌也是有脾氣的,被人這般眼神看著,頓時生出幾分惱怒來。係統也像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在她意識海裡叫囂著:“宿主揍他,這魚的表情好討打啊!”
伴隨著係統的叫囂,江陌也確實準備動手,她手腳一掙才發現那鮫人為何這般表情——捆住她手腳的繩索也不知是何材質,竟是堅韌異常,她這一掙竟是完全沒能掙開。而這顯然是在對方預料之中,這才能像是看戲一樣看著她動作。
不過想憑此就困住江陌?顯然不可能!
隻聽“嗷嗚”一聲怒吼,虎嘯震耳,白光閃過後一隻碩大的白虎驟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