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似乎有某個念頭在她心底浮現,但未曾冒頭就被她本能的按了回去。她看著再次吵起來的兩人,目光幽沉幾分,忽然吩咐道:“把他的儲物裝備都搜出來。”
兩個赤血宗弟子聽命,立刻行動起來,好一通扒拉之後成果斐然——儲物戒指,儲物玉佩,儲物腰帶,這些都是常規操作,兩人甚至還從大長老腳下扒拉出一隻儲物襪子!穿在腳上的儲物裝備,那味兒就彆提了,更重要的是用起來也不方便,也不知道大長老怎麼想的。
搜身的兩人一言難儘,但還是將這些都放做了一堆,這才提醒背過身去的祝白羿。後者回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那儲物襪子上也露出兩分嫌棄,然後淡淡道:“好了,扔他上去吧。”
這個扔上去,自然是指扔上祭台。
大長老懵了,他自忖知道許多消息,便是要審問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甚至與鮫人對吵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可眼前這“戚長老”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明明還有許多事都沒來得及問,他也沒來得及說,這怎麼連開始都沒有就直接結束了?!
或許是過於震驚,直到再次被拋飛而起時,大長老才回神喊道:“等等,等等,我還知道許多消息,還有許多話沒說……”
然而這一次卻沒人再拉他回來,隻聽“砰”的一聲,他被扔上了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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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白羿是個乾脆利落的人。雖然大長老確實知道許多消息,就這麼放棄了有些可惜,但她更明白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眼前這場已經進行到一半的獻祭。
大長老修為不低,可再怎樣他也隻是一個人,獻祭了他之後的效果也並沒有預料中那樣好。
祝白羿的目光在鮫人身上掃過,後者立刻撲騰著魚尾“噌噌”往後退:“彆,百年一場的獻祭,我以後還得主持呢,你不能現在就獻祭了我!”
看他那慫樣,祝白羿頗為無語的收回了視線,隨後目光過處人人退避——這是一場不可中斷的獻祭,之前眾人還有心思分出陣營,推彆人去死。可現在出了個大乘期修士坐鎮,已經沒了眾人爭執的餘地,畢竟在場所有人綁一起也不可能打得過對方。
正道弟子心裡尤其沉重,畢竟那位大乘期可是魔道長老,十有八九是要推正道修士去死了。而正道這邊倒是還有位監兵,就可惜監兵年紀還小,八成是打不過。
場麵一時有些沉凝,祝白羿麵對眾人的退避,也沒多給眼神。
她徑自走到那堆儲物裝備前,因為主人魂飛魄散的原因,上麵的烙印都已經解除了。於是她放出神識一一探入搜尋,尋到了修煉資源,也尋到了陣盤符籙,還尋到了些看一眼便覺陰邪的法器。隻不過這些都不是她的目標,最後她不得不將目光落在了那隻儲物襪子上……
著實是嫌棄,祝白羿最後還是吩咐那兩個赤血宗弟子道:“你們把那襪子裡的東西都倒出來。”
兩個弟子抽抽嘴角,顯然也是嫌棄的,卻不得不聽命行事。不一會兒功夫,兩人麵前就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隻儲物襪子也被徹底清空。
不得不說,那位大長老的多年積累著實不少,藏在襪子裡的東西更是件件皆是珍品。不過祝白羿身為一宗之主又是大乘期,倒是沒將這些東西放在眼裡。她目光搜尋一遍,最後落在了個不起眼的卷軸上,手一探,便將那卷軸吸入了掌中。
眾人眼見這一幕,即便好奇卻無人敢問,最後還是江陌上前問道:“這是什麼?”
祝白羿也沒避著她,拉著卷軸展開一看,隻見那不知材質的卷軸上繪錄著複雜的陣紋。“文盲”虎完全看不懂,隻好眼巴巴望著祝白羿,後者倒也坦率:“是傳送卷軸。”
這個詞並不陌生,但江陌聽到還是驚訝的睜大了眼——她穿越過來也有八十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傳送卷軸這種東西。事實上這個修真界早不複當年昌盛,不僅是這種方便攜帶的傳送卷軸,就連傳送陣也不太多,修士們趕路大多依靠靈舟,甚至是禦劍。
許是看出了江陌的驚訝,祝白羿難得解釋了兩句:“傳送卷軸的製法早已失傳,這一張也不知是流傳了多久。不過如果沒有這種東西做退路的話,那位大長老多半也不會前來深海。”
江陌聞言眼睛一亮,旋即露出恍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