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宗明顯還有問題,祝白羿等人決定留下一探究竟。不過她們人太多,也沒打算在這小鎮客棧久留,怕一不小心引人注目,倒不是擔心身份暴露逃不出去,而是怕錯過這難得的機會——至今為止,九幽宗的消息都要比旁人更多,她們確實也想看看九幽宗下一步想做些什麼。
這一夜過得還算平靜,翌日出門,天色依舊暗沉,不見絲毫陽光。
玄清宗和赤血宗的弟子都被送走了,原本還算龐大的隊伍,一下子便隻剩下了四個人。不過人數的減少不僅沒減弱她們的實力,相反還更能放開手腳了。
離開小鎮的頭一天,江陌這個閱曆最少的人便問道:“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那客棧掌櫃說是任務堂發布的召集任務,咱們連這九幽宗的任務堂在哪裡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位置,咱們這些黑戶……不是,咱們這些混進來的,也沒法去啊。”
宗門的管理嚴格又鬆散,就像是九幽宗這樣的,占地麵積少說也有幾個城池大。這麼大的地盤,攏共才數萬弟子,分布其中就是地廣人稀,在裡麵走上一天也不一定能撞見個人。可與此同時,宗門的每一個弟子也都是登記在冊的,他們有著各自的身份憑證。就跟現代的身份證一樣,平日裡沒人查看也就算了,可是去任務堂接任務這種事,當然不可能不需要查驗身份。
祝宗主很厲害,大乘期修士的手段也很多,可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直接串改九幽宗內部記錄,往裡麵加上她們幾人。於是眾人想要混入任務堂,唯一的辦法就是借旁人身份。
這個不難,九幽宗的人殺起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於是在江陌提出問題之後不到一天,祝白羿便帶著四塊身份令牌回來了。
九幽宗的令牌大概是就地取材,是由一塊黑色礦石製成,打磨得隻有掌心大小。令牌表麵上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是有點醜,許多人也不愛佩戴,但若是往裡輸入靈力的話,就會反映出身份主人的各種信息。裡麵甚至存著主人的一滴精血,很容易就能查出這令牌是否被人冒用。
講真,遇上這種自帶防偽功能的令牌,江陌是不敢輕易下手的。但祝白羿顯然就不同了,她隨意將其中三塊令牌遞給幾人:“沒事,裡麵的精血我以及處理過了,你們往裡輸入些靈力就行。”
江陌幾人聽了,照做之後立刻發現這令牌上散發的氣息與自己十分接近,再沒有前主人半點痕跡。
雲清樾捏著令牌翻看幾下,抬頭問道:“那這令牌的原主人呢?既然是能去任務堂接那召集任務的,想必修為不低,她們的魂燈應該也有專人看守,若是……”若是令牌主人的魂燈忽然碎了,她們卻拿著這令牌去任務堂,那簡直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彆。
當然,祝宗主雖然身份很高,但她絕對做不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手一揮,袖裡乾坤中頓時拋出四個昏迷不醒的女魔修,不論修為,看長相都是平平無奇。
祝白羿便道:“正好給你們看看臉,偽裝成她們的樣子應該不難。”
修士在外行走,需要隱藏身份的時候其實不少,因此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番偽裝手段。此時的祝白羿話音落下,便將臉上的麵巾一掀,赫然便是手中那令牌主人的模樣。
江陌見狀多看了祝白羿一眼,雲清樾也多看了她一眼,最後青鈺也沒例外——雖然祝白羿的偽裝優秀到能以假亂真,但三人顯然不是驚歎於祝白羿的變臉,那一眼又一眼的目光裡分明滿是複雜。你說她都有這般厲害的偽裝手段了,這些天戴著個麵巾除了裝模作樣,還能是為了什麼?
怕偽裝得太好,青鈺峰主認不出她嗎?
雲清樾下意識蹙眉,目光又在自家師尊身上落了落,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然而青鈺神色淡淡,哪裡能讓徒弟看穿心思?最後她被江陌扯了扯衣袖:“師姐,你看我這樣行嗎?”
白虎也有變身技能的,當初她年紀還小時偽裝成小白貓,除了猜到也沒人能真正看穿她的身份。如今她變個臉倒也不難,雲清樾回頭時她已然變成了其中一個魔修的長相,唯一不同的是她那雙金色的眸子,清透明亮又顯眼,讓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雲清樾看著那金眸中自己的倒映,略微失神一瞬,而後抬手指著她眼睛:“你的眼睛。”
江陌有注意到雲清樾那一瞬間的失神,金眸中頓時漾起笑意。旋即她眨了眨眼睛,那特殊的金眸立刻變成了黑色,除了格外明亮之外再沒什麼破綻。
祝白羿和江陌都是瞬間完成了變臉,青鈺和雲清樾這師徒倆進行得卻不太順利。
原因無他,這師徒倆行事太過坦蕩——雲清樾這些年找九幽宗麻煩時都沒想過隱藏身份。她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去,大大方方的殺人,再大大方方的離開,完全沒想過要偽裝什麼的。她最多為了低調蒙個麵紗,這冷不丁要她偽裝成彆人,當真有些棘手。
這種時候江陌幫不上什麼忙,倒是祝白羿,臨時教了師徒倆變化的功法。這功法是她結合妖族傳承自創的,雲清樾學起來很快,青鈺就要慢上不少。
不過雲清樾的學習也不是全無問題,許是新手的緣故,她的偽裝破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