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出的喊話就好像詛咒一般,讓人聽得心裡發沉。
江陌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不過還不等她做些什麼,就被雲清樾攔住了。接著師姐上前,冷冷清清的目光盯著那人,冷聲問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人聞言臉頰抽了抽,又一副要發瘋的模樣,對上雲清樾的目光後不知為何竟頓住了。
時間轉瞬即逝,江陌沒什麼耐心,打算扔下這人直接離開了。結果就在這時,那人開了口,這次邏輯清晰口齒清楚:“昨晚,昨晚那些和尚都變成了怪物。他們到處殺人,大家都想跑,可圍牆外有結界,所有人都跑不了。他們都被殺了,我運氣好跑回來,才,才撿回了一條命。”
說到這裡,他猛然抬頭:“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寺廟裡的和尚都是怪物,他們見人就掏心!隻有這裡,隻有這裡是安全的,你們彆出去,會死的!”
觀他神色,江陌幾人不覺他說謊騙人,但細想又覺得有些荒謬。
她們昨夜也出門了,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大雄寶殿裡圍觀,但攏共也隻是半個時辰而已。半個時辰後她們就出來了,除了江陌說聞到一點血腥氣之外,當時殿外分明一切如常。她們既沒有看到鮮血,也沒有看到屍體,更沒有看到打鬥痕跡,回來時一路也很太平。
總不會是怪物挑人,見她們幾個長得好看,特意放過她們的吧?至於祝白羿的結界,江陌被殿中那小佛像盯上時,總覺得這玩意兒沒什麼用。
幾人思量一番,不得其解,但從方才出門那一刻起,幾人卻都感覺到了寺廟白日與夜間的不同。
修士的感知總是很敏銳,至少方才出門時,江陌幾人都沒感覺到威脅。於是對於這人的話她們信是信了,卻沒打算就此畏首畏尾,仍舊打算離開。
“不論如何,我們要走了,你要一起嗎?”江陌最後問道。
方才還發瘋的人,此時像看瘋子似的看著她們,瘋狂搖頭:“不不不,我不走,我不出門。”
江陌幾人聞言也沒再強求,乾脆的轉身離去。
臨走前看到這十來間廂房,江陌想想挨個推了過去。絕大多數屋子都是空的,房門一推就開,但聰明人顯然也不少,偶爾幾間房門推不開的,要麼是昨晚沒出門,要麼也是逃回來的。不過這些逃回來的人顯然受驚不小,此時根本不敢出門。而等他們緩過神來,太陽肯定早就出來了。
江陌幾人深覺留下吉凶難測,但這些都是魔修,與她們也無甚關係。因此猜到有人歸猜到,幾人倒也沒有濫好心非要如何,很快便離開了。
從廂房裡出來,外間果然一片祥和,幾人走到大雄寶殿前時,裡麵一群僧人正在做早課。
江陌特地看了一眼,發現昨夜變成石像的主持又恢複了原樣,慈眉善目端坐在上首,帶領著滿殿的和尚一起坐早課。也不知有沒有察覺到她們到來,左右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可即便如此,見過昨夜那座猙獰石像,江陌還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連忙收回了目光。似是怕聲音太大驚擾了對方,她壓低了聲音對幾人道:“我們走吧。”
幾人都無異議,不過臨走前雲清樾的腳步卻忽然頓了頓。
江陌扭頭問她:“怎麼了?”
雲清樾眉頭微蹙:“今早那人不見了。”
經她一提醒,幾人這才想起,今早最先出門那人不見了。那人分明說要來看和尚們做早課,但在大殿外卻不見他蹤影,她們一路走來也沒遇見——說來這人還挺奇特,昨晚的事他分明沒摻和,今早又離奇失蹤,怎麼看都不像是接了任務來此的九幽宗弟子。
不過眾人也沒太多時間探究,在聽了雲清樾的話後,江陌隻匆匆往大殿裡掃了一眼。殿外沒見那人,殿中又全是光頭,可見那人不在裡麵。
“走吧,彆管那麼多了。”江陌拉上雲清樾,匆匆離去。
四人一路走到寺門,晨光已經灑落大地,陽光照到寺廟的院牆和大門時,隱約間似乎有些扭曲。祝白羿和雲清樾更是清晰的感覺到了此地時空的些微扭曲,就像昨夜這寺廟的突然“複生”一樣,它似乎又快要“死去”了。
江陌可不想一直留在這裡,快走幾步來到寺門前,就要伸手去抬門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