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虎這樣的神獸來說,這世間少有什麼絕境,除非有人能對她一擊必殺,否則她幾乎就是立於不敗之地——打不過總是能逃的,而神獸的天賦空間便是最好的逃命之處。她可以躲在裡麵療傷,也可以躲在裡麵修煉,甚至可以躲在裡麵睡覺。
而神獸天生長壽也不在乎時間。哪怕空間有限待著無聊,睡它個千百年的再出來,外間不說物是人非,總不會有人再守著伏擊。
有這樣的退路在,江陌幾乎不必擔心自己的小命,如此麵對一切事情便都顯出了幾分從容。
當然,她也有無法從容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江陌皺眉,看著眼前四男四女八個美人,心裡卻再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一雙眼中寫滿了警惕。
此時此刻,江陌暫居的庭院外頭一次有人前來,但來的人並非之前見過的幾位長老,更不是合歡宗主,而是八個美得各有千秋的美人。其中有嬌豔柔美的,有溫柔可親的,也有驕矜高冷的,更有雌雄莫辯或俊美非凡的……講真,隻這八人的美貌,江陌便可以說是大開眼界。
然而這並不能降低江陌的戒備,她兩手緊拉房門,絲毫沒有要放人進門的意思。
為首的女子是個溫柔美人,懷中抱著一把箜篌,見狀笑盈盈解釋道:“貴客到訪,我宗長老生恐怠慢,因此派弟子幾人前來招待,還請閣下容我等入內。”
她笑得溫柔極了,渾身上下的氣質也是柔弱的,聲音輕柔更是聽得人心都跟著酥軟了三分。然而江陌扒著房門的手卻並沒有放開的意思,她有些想要冷笑,可麵對著這樣的美人也實在擺不出惡劣態度,最後也隻冷淡道:“我不是什麼貴客,不過是個犯了城中忌諱,被帶來囚禁之人罷了。”
這話說得不客氣,但對麵的幾人卻沒一個露出異色,溫柔美人又笑道:“閣下當是誤會了。此地乃是我宗招待貴客的居所,長老們帶閣下來此,想來也是以貴客之禮招待的。”
江陌撇撇嘴,不置可否,卻是反手將門關上了:“你們回去吧,我不需人招待。”
庭院的大門被關上了,相當無情,屋外的幾人都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旋即麵對著緊閉的院門,幾人又是一陣麵麵相覷,大概是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吧。
過了片刻,幾人中才有一人開口問道:“大師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那氣質溫柔的美人眉頭微蹙,姣好的麵容帶上了三分輕愁,便好似西子捧心一般令人心生動容不忍,想要幫她撫平眉間的愁緒……可惜,她尚未露出此等容色,便有不解風情的人將她拒之門外了,任她有多少手段都無處施展。
當下隻聽她淡淡一歎,旋即揮手放出一張繡凳,抱著箜篌坐下了:“長老有命,咱們總不能無功而返,咱們既然進不了門,便先在這裡等著吧。”
其餘幾人聞言,又是一陣麵麵相覷,有性子驕傲的麵上便露出了些許不滿,小聲抱怨道:“這都什麼人啊,大師姐親自出馬居然還給咱們吃了閉門羹。這樣不解風情的人,咱們合歡宗又不是低人一等,何必如此討好?!”
他這聲音壓得極低,但在場都是修為不俗的修士,自然全都將這話聽在了耳中。有人心中附和認同,也有人心存疑慮,還有人事不關己學著大師姐拿了凳子坐等。
此時此刻,也隻有大師姐開口訓斥了一句:“長老的打算,豈是你我能夠置喙的?”
這話一出倒是無人敢質疑了,一個個全都閉了嘴。而一門之隔的庭院內,江陌正站在門後打算聽聽牆角,結果聽來聽去就聽到這麼一句抱怨,頓時也沒了興趣。
她轉過身剛要離開,結果這一扭頭就見鴻鵠正落在身後那棵桃花樹上定定瞧著她,眸光淡淡的倒沒什麼表示。但江陌不知為何就心虛了一下,忙幾步走到樹下解釋道:“師姐,我隻是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合歡宗留下我又有什麼打算,沒彆的意思。”
雲清樾瞥她一眼,丟下句:“彆在這裡叫我師姐,小心隔牆有耳。”
說完也沒等江陌答應,便一展翅飛回了屋內。江陌連忙跟了進去,進屋後又湊到雲清樾身旁問她:“不叫師姐,那我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