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響徹萬裡,仿佛夏日忽至,雷雨不休。
然而距離雷聲最近的玄清宗眾人都知道,現在不是夏日,也並沒有雷雨,單純就是天雷在施展威力。一開始眾人聽到這雷聲還有些恐慌,但時間一久,便都開始習以為常了……能讓人習慣的雷聲到底持續了多久?答案是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天雷都沒停!
隔著數十座靈峰,江陌照例站在紫雲峰頂遠眺,一看就是小半日——連降了一個月的天雷,自然不是如執明神君渡劫那般連綿不休,而是隔上些時候,時不時劈落一道雷。
其實正常來說,修士渡劫也該是這樣的落雷頻率,短則相隔幾刻鐘,長則相隔幾個時辰才落一道雷。這樣既給了修士緩衝和準備的時間,也給了天雷醞釀的機會。而像是雲清樾和執明神君剛渡過的兩場雷劫,顯然都是不正常的。區彆隻在於雲清樾時常如此,而執明神君單純這次倒黴。
遠處,又一道雷霆劃破天空,長長的電光映在金色的眸子裡。
雲清樾從居所出來就看到江陌又在看雷,剛走過去便聽對方問道:“阿樾你說,這雷到底要劈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江陌說著轉身:“我開始還以為,隻要幾道雷就夠了。”
確實,天雷既是魔族的克星,也是魔元的克星。當日眾人合力劈開天陽峰,又打破了山腹中的空間,暴露出魔元後都以為事情很快就能了結。他們甚至就等在附近準備收場,結果一連等了三天之後,眾人終於還是散了,隻留了人在那裡輪流守著。
雲清樾倒是知道天雷這麼磨嘰的原因,提醒道:“是你說要小心一些,精細一些的。”
江陌聞言竟是啞然,她根本沒想過天道會這麼聽話好嗎?不過慢工出細活,她也實在無法反駁什麼,否則天道真聽進去來兩下狠的,可就涼涼了。
雲清樾看她無語的樣子,眸中浮現笑意,隨後又正色道:“其實多劈些時間,也算好事。”說完解釋道:“封印裂口的另一邊是什麼模樣,我們暫且不知,或許也是兩界間的空間夾縫,也或許就直接通向魔界了。現在有天雷控場,若是通向魔界的話正好震懾,還能拖延些時間。若是空間夾縫更好,多消耗些魔元,等到咱們動手修補結界時,也能更加從容些。”
而且現在著急其實也沒用,因為封印最後到底怎麼修複還沒個章程。現在一大群人還耗在各種典籍裡,江陌這種鹹魚幫不上忙,才沒去摻和。
當然,雲清樾也沒去,因為於陣法一道她基本算是野路子,另外還得療傷和鞏固修為。
江陌這幾天其實已經聽師姐解釋過了,但這樣的大事一日不曾解決,就好像頭上懸了把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她不太安心,因此日日盯著。
其實不止江陌,玄清宗上下所有人都盯著呢,隻是幫得上忙的人寥寥。
江陌在這裡一站就是小半日,其實也是閒的,現在師姐出來了她也就不再看了。當下挽起師姐手臂,眉目舒展道:“算了,不提這個了,反正總有人比我們還操心。”
雲清樾失笑,也沒指責她散漫,隨著江陌的牽引跟著轉過了身。
江陌挽著師姐一直回到居所,在庭院中坐下,又問道:“你的傷怎麼樣,痊愈了嗎?”
在修真界,受傷的頻率總是不低,而雲清樾受傷的頻率似乎也很高。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傷,可這回卻不同,是渡劫期出手,傷及經脈的傷勢,若非鴻鵠體質強悍,恐怕不殘也得半廢。是以雲清樾這次療傷的時間也挺長,以至於江陌不能時時刻刻粘著,這才有空在外麵一站半天。
好在一個月時間過去,又有江陌曾經幫忙分攤了傷勢,雲清樾總算徹底恢複了。她點點頭應道:“不必擔心,已經痊愈了。”說完掃一眼江陌:“你呢?”
江陌的傷是分攤而來的,不過她療傷時好起來更快,畢竟也是有掛的。
兩人伴著偶爾傳來的雷聲,閒聊幾句,一開始還說著天雷和封印的事,後來不知話題怎麼就歪到了兩位丈母娘身上。
江陌托腮撐在石桌上,問師姐:“宗主的修為還是封著嗎?”
雲清樾倒是時常與師尊她們聯係,便點頭:“還封著,母親說是怕自己再失控傷人。”
江陌卻是看穿了祝宗主的小心機:“是啊,正好名正言順,還可以讓師尊幫忙監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