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銳那日雖然約了薛元青過幾日一起去騎馬,但是不想第二日就開始下起雨來,這馬自然是騎不成了。
不過下雨也有下雨的好。
原本雖然已經過了白露的節氣,但天兒還是有幾分悶熱,讓人覺得難受的很。這場雨一下下來,秋意就漸漸的濃了起來。甚至早晚風大的時候還要穿上夾衣。
好在冬衣都已經做好了。
薛清寧現在還小,跟著徐氏一塊兒住在上房。徐氏住東梢間,她住西梢間。做好的冬衣一送過來,徐氏就叫丫鬟拿過來給她看。
給薛清寧的夾襖有三件。一件是粉色的,一件是玫瑰紫色的,還有一件月白色。三件夾襖領口和袖口都鑲著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毛,看起來就覺得很暖和。伸手摸一摸,軟軟的。
另外還有三件綿綾裙和兩件鬥篷。
薛清寧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這些冬天外麵穿的衣裳不比其他三季的衣裳,做起來要更費錢些。而且也不比其他三季的衣裳要經常清洗,容易顯得舊,所以即便按照舊例,也不過府裡各人每年做兩身冬衣便罷了。但現在徐氏竟然給她做了三套。
甚至還有兩件鬥篷。
就驚訝的問道:“娘,怎麼有這麼多?其他人呢?”
她的庶長姐薛清雪慣常不忿徐氏隻對自己的女兒好,有好東西從來不會想著她,已經在父親麵前明裡暗裡的抱怨過很多次了。
父親又很寵愛薛清雪。聽了這些話,難免就會過來說母親這個做嫡母的做不到一視同仁,凡事隻想著自己親生的孩子。但是薛清雪同樣也是要叫她一聲母親的。
薛清寧不想徐氏因為這些事受氣。
徐氏明白她的意思,心裡覺得很欣慰。
她的寧寧長大了,知道心疼她,也會為她著想。
就伸手將她摟在自己懷裡,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給你多做的這些衣裳沒有動用公中的銀子,是娘自己的私房體己。就是有人想要挑刺,那也挑不出我的錯來。”
輕輕的拍了拍薛清寧的背,徐氏接著說道:“娘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有好東西不給你給誰?旁的人縱然再叫我為母親,到底不是從我肚子裡麵鑽出來的,怎麼能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分量?所以,管得他們怎麼看,怎麼說呢,娘一點兒都不在意。你也彆在意,高高興興的就成。”
又叫丫鬟拿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冬衣過來給她看。
看過了,就叫了自己的兩個大丫鬟文竹和瑞香過來,吩咐她們兩個將冬衣送到大公子和二公子的院裡去,叫他們兩個各自的丫鬟收好。
至於羅姨娘和馮姨娘,還有她們兩個各自的子女,以及三房各位主子的冬衣,徐氏都交給了孫媽媽,讓她安排丫鬟仆婦去送。
薛清寧比較關心林星承的那份,還特地問了徐氏,就擔心她忘記叫人做了。
徐氏笑著抬手輕捏了下她圓嘟嘟的臉頰:“你特地說的事,娘怎麼會忘?已經叫裁縫也做了他的那一份。跟你兩位哥哥的料子和式樣都是一樣的。”
薛清寧這才放了心。
看著孫媽媽告退出了屋,薛清寧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忙問徐氏:“娘,咱們小廚房今兒是不是把月餅做好了?”
府裡雖然有大廚房,但徐氏嫌離得遠,經常飯菜送過來的時候都涼了,所以特地叫人將前院一間屋子收拾出來做了小廚房。
又拿了自己的私房體己雇了一個好廚娘。一應他們大房每日該得的菜蔬米糧份例都徑直送到小廚房來。若哪天想吃什麼新樣的東西了,徐氏就自己拿了私房體己叫人去買,旁人也沒得話說。
因著明日就是佳節中秋,所以早幾日小廚房裡的廚娘就過來問今年要不要做月餅,以及做哪幾種口味的事。
徐氏不是很喜歡吃月餅,嫌膩。也覺得這不過是應應景的事,所以就叫廚娘照往年一樣的來做即可。
薛清寧卻來了興致,說今年要做什麼鮮肉榨菜月餅和冰皮月餅,這幾日淨和廚娘待在一起研究了。
“做好了。”
徐氏隻以為她這是想吃了,正要叫丫鬟去小廚房拿一碟子過來,就聽薛清寧在叫小桃:“你去廚房裝一盤做好的月餅拿去給孫媽媽。告訴她,待會兒她派誰去給林公子送冬衣,順帶將這盤月餅也帶給林公子。”
小桃應了一聲,轉身出門了。
徐氏是真的驚訝起來。
“寧寧,你實話告訴娘,你為什麼對林公子這樣的上心?”
隻是隔房一個妾室的弟弟而已,先前提醒她做冬衣的時候不要忘了林星承的那一份還罷了,這一次連月餅都不忘特地叫人給他送一份。
要知道小廚房裡做出來的這月餅,連薛清寧自己這樣喜歡吃的人都還沒有嘗過呢。
薛清寧知道徐氏這是多心了。但是又不好說她這是想讓林星承對他們大房的印象好一點,往後他登基為帝之後他們大房就能多落點好處。想了想,就說道:“我就是覺得他挺可憐的。而且我看大哥經常找他下棋,就想對他好一些。這樣往後他跟大哥相處的就會更加的融洽一些了。”
她這話倒不假。
徐氏知道自己的大兒子一向冷靜,但近來在棋藝上麵十分的癡迷。不曉得怎麼知道林星承下棋很厲害,就會經常去找他下棋,向他請教。
雖然每次都輸,但依然屢敗屢戰,毫不氣餒,甚至差點兒都想拜林星承為師了。
而林星承這個人呢,雖然隻是三房一個妾室的弟弟,但麵對著薛元韶這個長房嫡長子的時候依然不卑不亢,甚至態度還很冷漠,不是薛元韶每次去找他下棋的時候他都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