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徐氏看著薛清寧:“你倒是個能坐得住的,可也太坐得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喝喝睡睡的......”
“娘,”
薛清寧原本還一直很乖順的低著頭聽徐氏的訓斥,聽到這句卻忍不住抬起頭開始抗議了:“我不是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
她每天都有出去散步的!也每天都有動腦子琢磨弄點兒什麼新鮮的吃食出來的。
“我倒是不想看你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可前幾天你大哥才給了一本棋譜,叫你先看著,現在你第一頁看完了?”
徐氏看了薛清寧一眼,沒好氣的說著。
她這個女兒其他的都好,但在學琴棋書畫這些事上麵實在懶散。但是她身為大家閨秀,怎麼能不學這些東西。
想了想,又對薛清寧說道:“前兩日我見著平江伯家的那位姑娘,明明才比你大了三四歲,卻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的,繡出來的花兒好像都能聞到香味。不但如此,她母親現在就開始教她當家理事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徐氏恨鐵不成鋼的說著薛清寧。末了又加了一句:“趕明兒起你也彆整天窩在自己屋裡發黴長蘑菇了,我當家理事的時候你都跟著。”
徐氏這也是焦慮的。看人家跟薛清寧年歲差不多的姑娘什麼都會,她心裡也著急。
他們的家世原就已經這樣了,薛清寧再沒有個能拿得出手的才藝,或是掌中饋的本事,往後她能說個什麼樣的好親事?
薛清寧被她說的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心裡卻在默默的想著,她拿什麼跟平江伯家的那位姑娘比啊?那位可是孟銳的天命之人。癡癡的守了孟銳好些年,最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到最後孟銳終於跟她成婚,兩個人在一塊舉案齊眉的過了一輩子。
人家在原書中好歹是個有名有姓,排得上號的女配!雖然中間因著孟銳愛慕薛清璿的緣故,心中不甘,起了歹念,也給薛清璿下過幾次絆子,但那也不是她這個書中的路人甲能比的!
所以人家事事優秀是正常的,她這麼鹹魚懶散也是正常的!
薛清寧成功的自我安慰到了。
但又不好立刻抬起頭來。擔心被徐氏看到她麵上不在意的模樣,又會說她不知悔改,不知進取,乾脆繼續低著頭,伸著食指去勾桌圍上麵垂下來的一根粉色流蘇玩兒。
她這個樣子落在薛元青的眼裡,就覺得她是在傷心。
本來麼,妹妹原本就不樂意學那些東西,現在又被娘說那誰誰家的姑娘多好,再看看你自己這樣的話,能不傷心嗎?
擱他他也傷心呀。
就轉過頭,很不滿的對徐氏說道:“娘,你不能這樣子說寧寧。寧寧就算琴棋書畫,女工針鑿,當家理事這些都不會也沒有關係。她生的好啊。我就不信平江伯家的那位姑娘能比寧寧生的好。”
薛清寧勾著流蘇的手指一頓。
然後她就不曉得自己該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了。
被人說自己生的好,這確實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二哥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是她除了一張臉之外其他的都拿不出手?
這好像就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徐氏和薛元韶都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起來。
“我可真是,怎麼就偏偏生了你們這兩個活寶?!”
不過雖然徐氏話是這麼說的,但麵上卻帶著笑意。而且,誰都能聽得出來她並不是嫌棄薛元青和薛清寧,反倒是很高興有這樣的一雙兒女。
又說了薛元青幾句,徐氏就打發他去找他的師父練武了。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既然薛元青不喜讀書,一直勒逼著也沒有用,反倒不如讓他去做自己愛做的事。譬如說練武這些。
而且現在他還結識了孟銳。
雖然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孟銳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她曉得自己兒子的秉性,為非作歹的人是肯定不會結交的。既然能第一次見到孟銳就交他這個朋友,可見那個孟銳確實有過人之處。
至少武藝上麵是肯定要比薛元青厲害的。聽薛元青話裡的意思,往後他會跟著孟銳一起練武騎馬,還要學射箭,這都是很好的事。
反正舉業上麵以後就靠薛元韶了,薛元青就暫且讓他習武。若往後他是個有造化的,能有門路進禁衛軍裡麵當差,到那時他們榮昌伯府就肯定不會是現在這般日薄西山的樣子了。
自然,想要進入禁衛軍,首先武藝肯定要出眾。所以徐氏打算從今兒開始就要好好的督促薛元青練武了。
至於薛清寧:“今兒上午你在屋子裡自己練會兒針線活,等下午你大哥下學回來,就去他書房,讓他教你下棋。不然隻一天到晚的拿著本棋譜看,你也看不出個什麼花樣來。”
如此交代了一番之後,徐氏就帶著文竹和瑞香,去前麵的一間抱廈裡麵見府裡各位管事的媳婦,聽她們的一應彙報,開始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