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油炸的東西有一種天生的喜好。最喜歡一口咬上去那種脆脆的口感了。
孟銳了然的點了點頭。就叫夥計:“將每樣餡料的元宵都炸一份送過來。”
薛清寧:......
她是想要吃油炸元宵沒有錯,但是沒有想到孟銳竟然一下子點了這麼多。
他們能吃得完嗎?
忙要叫夥計回來。卻被孟銳笑著說道:“你不是最喜歡吃這些甜甜的東西?既如此,你每一樣都嘗嘗,看哪一樣最好吃。”
顯然在孟世子的世界裡麵並不知道有浪費這兩個字。
不過想想也是,連那盞白玉珠子燈籠他都想要扔,更何況隻是幾份油炸元宵而已。
夥計已經走進了後廚,想要再叫他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薛清寧隻能無奈的對孟銳說道:“那回頭要是這些元宵吃不完了,都給你,你全都吃完。”
元宵是用糯米磨成粉做的,糯米原就不是很好消化,所以薛清寧就算再喜歡吃元宵,那肯定也吃不了多少的。
孟銳也不惱,笑著答應了:“好。”
順手接過夥計送過來的一壺茶水,倒了一杯遞給薛清寧:“你拿著暖暖手。”
極殷勤,也很會照顧人的樣子。而且目光始終隻笑吟吟的看著薛清寧,再不看其他人一眼。
最後看的薛清寧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眼角餘光又看到陸琦玉坐在那裡一臉尷尬的樣子,想了想,就悄悄的抬起腳在桌子底下踢了孟銳一下,輕聲的提醒他:“陸姑娘叫你呢。”
隻管看我做什麼?要看那也要看陸琦玉啊。這位才是你的天命之人,要跟你過一輩子的。
孟銳倒確實沒有聽到陸琦玉叫他。
他們現在坐的這張桌子臨著窗,外麵來來往往的都是看燈的人,說笑聲不斷。陸琦玉又坐在孟銳的對麵,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的,很容易就會被淹沒在外麵的嘈雜聲裡。
而且孟銳也確實一點都不關注陸琦玉。剛剛在外麵忽然碰到,也隻是客套的對她點了下頭,叫了一聲陸姑娘而已。若非薛清寧堅持,他都不會讓她跟著一塊兒來茶樓。
隻是,來都來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好麼,還要跟他說什麼話?他並沒有什麼話要跟她說的。
也是被薛清寧踹了一下,又目光不停的示意下,孟銳才轉過頭看著陸琦玉。
“陸姑娘喚我有事?”
語氣中帶了點兒不耐煩。剛剛對著薛清寧時眉眼中的笑意也蕩然無存了,轉而換上了疏離和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寒。
陸琦玉一怔。
她作為平江伯府的嫡女,又相貌生的好,才學高,在京中一向是被人稱道的。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跟她說話。
不過記憶中,年少時的孟銳也是這樣子對她說話。
但是剛剛他對著薛清寧的時候卻是那般的溫柔和善,看著她的時候一雙眼中滿是笑意......
不過陸琦玉很快的就壓下了心裡的怪異。
薛清寧可是他的義妹,而且才是個八歲的小姑娘而已。她竟然跟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比,想想都要覺得好笑了。
就沒有再想,而是繼續放柔了聲音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隻是我剛剛想起我們兩個小時候的事,又想想我們兩個忽然就這樣的大了,可真是時光如梭,所以心裡不由的就有了些許感慨之意。”
男子在這些事情上麵原就沒有女人感性,而且在孟銳的兒時記憶裡麵,也確實沒有陸琦玉的身影,所以壓根沒法子跟她一起感同身受。
就沒有說話,拿了茶杯垂眼喝茶。
但顯然陸琦玉說這番話就是要等著他答話的。
兩個人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見過了,現在忽然見到,她料想孟銳對她應該是陌生的。這時候跟他說兩個人年幼時的事肯定是最好的,能讓孟銳很快的對她熟悉起來。
所以即便孟銳沒有接話,她頓了頓,依然聲音輕柔的說了下去。
“我還記得有一次,祖母帶著我去你家。當時你祖母也是在的,叫你帶著我去後園子裡麵玩。後園子裡麵有一處很大的假山,裡麵彎彎繞繞的,你一鑽進去我就看不到你了。我的丫鬟們當時都叫我到彆處去玩,但我就是不走,一邊在假山裡麵到處走,一邊不停的喚你。”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陸琦玉好像很懷念的樣子,麵上的神情很柔和。
“假山裡麵的光線可真暗啊,我都嚇的哭了起來。丫鬟們都跟我說世子已經走了,但我就是不信,說你肯定會等我的,一直哭著在裡麵找你。銳哥哥,這事你還記得嗎?”
說完,陸琦玉目光期待的看著孟銳。
這件事她記得十分的清楚。一來她當時確實很害怕,二來,她小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跟著孟銳。明明知道孟銳是不喜歡她跟著的,叫丫鬟帶她到彆處去玩,但她就是不管,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這件事她記得這樣的深刻,想必孟銳肯定也是記得的吧?
想到這裡,陸琦玉眼中的笑意不由的又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