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銳正和薛清寧說著話,忽然停了一停。隨後又揚聲冷道:“誰在哪裡?滾出來!”
薛清寧不提防他忽然這樣高聲說話,嚇了一跳。孟銳忙握了她的手,側身擋在她麵前,目光看著前方。
這長廊的兩側很栽種了一些花草樹木,白日的時候步步行來,眼中所看的不是花便是樹,還是很美麗的。不過到了夜晚,遍地都是影子,風吹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樹葉還是旁的什麼發出的聲響,還是有幾分滲人的。
這會兒雖說長廊下都掛了燈籠,但燭火能照到的地方有限,長廊外麵看著還是很黑暗的。
薛清寧有些害怕,不自覺的就往孟銳的身邊靠。
目光倒還是看著孟銳眼望著的那處。
然後她就看到有個人從前麵的一株油桐樹後轉了出來。
些微光亮都被頭頂和旁側的樹葉樹枝遮擋住了,薛清寧也看不分明這個人的相貌。隻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個子還是很高的,走路的時候腰背挺的筆直。
是個男人,薛清寧心中默默的下了判斷。
然後等這個人走到了燭光能照到的範圍,待看清他的相貌,薛清寧就驚訝起來。
“林,林公子?”
竟然會是林星承?!
薛清寧記不清她有多長時候沒有看到林星承了。記憶中他雖然待人很冷淡疏離,但不得不說,他的相貌生的尤為的雋雅出塵。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是光線太暗了的元孤獨,還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一張俊臉既冷且暗。
薛清寧發現自己竟然比剛剛還害怕了。
一害怕,整個人就完全的縮到了孟銳的身後去。還伸手不安的拽住了他的衣裳。
孟銳的身量原就比她要高,體格也要比她寬,她這般兒一縮,整個人就被孟銳嚴嚴實實的給遮擋住了,林星承即便想要看她,那也是看不到分毫的。
至多隻能看到她身上穿的石榴裙的一角罷了。
到了現在,她對他依然還是這般的畏懼疏離,可她對著孟銳的時候卻是這般的親密。
林星承一雙黑沉沉的眸中滿是冷意,在微弱的燭火映照下,便如冬日月夜下冰封的湖麵。
孟銳自然瞧見了,也很明白林星承為什麼會這樣。
男人最懂男人,從早些時候起他就看出來林星承對薛清寧有意。
但那又如何,薛清寧喜歡的人是他,不是林星承。
所以對上林星承冰冷的目光,孟銳唇角上揚,輕笑了一聲。
“林大人,”他語氣輕鬆閒適。麵上笑意雖依然明朗,但卻未達眼底,“前院的喜宴已經開席了,你不去那裡喝喜酒,怎麼閒逛到這裡來了?”
林星承麵上畢竟同薛元韶還算交好,所以薛元韶大婚,自然遣人送了一張請帖給他。
自然,林星承之所以會來赴宴,肯定不是因為薛元韶,而是為了薛清寧。
所以剛剛他其實是跟著薛清寧到這後院來的。隻是薛清寧的身邊一直有其他的女眷在,所以不好現身同她說話。
隻是沒有想到,他在外麵等了這些時候,好不容易等到薛清寧出來,身邊也隻跟了一個丫鬟,但是孟銳竟忽然出現了。
還教他看到了薛清寧和孟銳親密的畫麵......
想到剛剛他們兩個人嬉笑玩鬨的場麵,林星承隻覺得心中如利箭穿心,一陣刺痛。
然而他也明白,有孟銳在這裡,他肯定沒法子同薛清寧單獨相處,甚至連句話都說不上。
也隻得冷冷的看了孟銳一眼,然後心中帶著不甘的轉身離去。
孟銳目光冷淡的看著他的背影。等到他走遠,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孟銳才轉過身麵對著薛清寧。
“他很可怕麼?你怎麼這樣的怕他?”
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但也是如鯁在喉的一件事。
若薛清寧將林星承如陌路人一般看待,那對著他的時候自然是心如止水,一絲漣漪也好。
總歸是在心裡待林星承與旁人不一樣,所以才會對他有懼怕這樣的情緒吧?
想到這裡,孟銳就覺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他要薛清寧的眼裡和心裡隻能有他,任何其他的男人在她眼中心中都不能有半點的不同。
一時竟然不想,也不敢聽薛清寧的回答。就怕她的回答會真的證實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於是在看到薛清寧張口要說話的時候,即刻低下頭封住了她的雙唇。
心裡的那股子煩躁驅散不去,唇間便帶了股力道。不是平日的溫柔繾綣,而是帶了些粗、暴肆虐。
最後還在她的下唇上咬了一口才放開她。
薛清寧整個人都已經軟的沒有力氣了,全靠孟銳抱著她才能勉強貼著他站立著。
呼吸也有點兒急促。
這個混蛋,剛剛那樣凶,她差點兒就要被他害的窒息了,這會兒喘氣能不急促麼?
也不曉得他這忽然發的什麼瘋。
等到終於緩過氣來,薛清寧正待要說孟銳兩句,忽然就聽到孟銳沉聲的在說道:“往後你不要見那個林星承了。”
薛清寧微怔。
然後她終於模模糊糊的有些反應過來,孟銳這是因為剛剛看到林星承的緣故不高興了。
但是他這有什麼可不高興的呢?她跟林星承壓根就沒有什麼事。而且,她也不想見林星承的。最好永遠都不要見。
就嗯了一聲。
孟銳看到她這樣的乖巧,心裡的煩躁感終於消散了一些。
又看到她的雙唇瀲灩紅潤,是自己剛剛‘疼愛’過的緣故,心裡不由的酥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