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綿怔住片刻，輕笑：“我還以為是什麼要求呢，我當然答應你，畢竟你是我的愛人。”
如果他想與亞特蘭蒂斯的子民們相處，不急於這一時，以後多得是機會。
謝雲綿戴上了口罩和兜帽衫，離開宮殿之前，他看向了海繆：“海繆，你不偽裝一下嗎？”
海繆輕笑：“等您離開宮殿就知道了。”
宮殿裡沒有水，而宮殿之外的亞特蘭蒂斯，是萬米之下的深海。
謝雲綿從宮殿離開的一瞬間，驟然想起他無法變成雙腿、沒辦法在水下呼吸，他甚至連遊泳都不會。
謝雲綿：“……”
“嘩啦——”
宮殿與亞特蘭蒂斯的進出口是一股很強大的水流。
謝雲綿下意識緊緊抱住了海繆的腰，顧不上什麼好不好意思，整個人像八爪魚般貼在他身上，臉頰黏著他的腹肌。
他生怕被洶湧的水流衝走。
但進入海底的窒息感與壓力感，沒有如想象中出現。
謝雲綿的雙腿變成了魚尾。一條淺藍色的魚尾，在海水裡輕輕晃動。
謝雲綿能在海底裡呼吸、懸浮，仿佛像在失重的陸地上。
“……怎麼回事？”
海繆：“神明陛下，您忘記您是神了嗎？這片海洋很尊敬喜愛您，讓您在海底裡擁有強悍的生存能力。”
如果這片海讓神明陛下嗆到一口水，都是對神明的不敬。
謝雲綿驚喜得很。
他的視線倏然在海繆身上頓住：“海繆，你的發色和尾巴？”
海繆的尾巴顏色本來是黑色，如今卻變成了銀白，泛著粼粼的水光，如同冷玉。
他的頭發從銀色變成了黑色，隨著水流浮起。
尾巴和頭發的顏色調換過來了。
海繆：“神明陛下，這樣彆人就認不出我了。”
海繆並不是一名親民的王，人魚民眾們更不敢貿然接近他。很少有人魚見過他的容貌，隻知道人魚王海繆是一條黑尾銀發的雄性人魚。
如果他沒有了黑發銀發的標誌，不會有人能認出他是人魚王。
謝雲綿打量幾番海繆的新模樣，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人魚王海繆的蜜月期限定裝扮？
海繆長得很好看，這種好看與謝雲綿的好看不同。謝雲綿像是懸掛於晴天中的太陽，溫暖而純粹，惹人喜歡。
海繆的好看仿佛生於海底的植物，詭譎而神秘，會濕漉漉地蔓延上岸，用漂亮的外表蠱惑獵物，再露出獠牙將獵物撕碎。
海繆雖然好看，但沒有人會接近他。
變成了黑色長發的海繆，更像是藏匿於海底的海妖了。
海繆湊到謝雲綿身前，兩人的魚尾巴相貼貼，同樣是冷冰冰的鱗片貼起來有奇怪的感覺。
“神明陛下，您想去哪裡玩？”海繆問道。
謝雲綿環顧四周。
亞特蘭蒂斯是一座很繁華的城市，有巨樓高的珊瑚群，懸掛在天際的海星散發出金色光芒，海豚載著人魚們四處遊動。
謝雲綿看中了一座由鯨魚骨架改造成的海底書店。
鯨魚骨架很大，骨頭維護得很好，呈乾淨的蒼白色，被花花綠綠的海生植物所包裹，骨架縫之間散發出暖洋洋的金光。
鯨魚骨架沒有讓人感到半點恐怖，反而洋溢著很溫暖的感覺。
鯨落萬物生。
謝雲綿戴緊了口罩，拉好兜帽，牽起海繆的手，遊向了作為書店入口的鯨魚嘴巴。
書店接待員是一名年輕的紅尾人魚。
她見到有客人來，連忙招待：“兩位進來看書嗎？裡麵請。”
謝雲綿不知該不該說話，怕對方認出他的聲音。
海繆微微頷首：“嗯。”
紅尾人魚見他們第一次來，可能不懂什麼書好看，她索性推薦起來：“小新店新進了一批書，兩位不想了解一下嗎？”
海繆看向謝雲綿：“想看嗎？”
謝雲綿點點頭。
紅尾人魚拿出了光腦，全息圖像出現在謝雲綿麵前。
“這本書是最近銷量最高的書。”
全息圖像裡的書，明晃晃寫著一行大字：《戀上神明後：人魚王卑微求偶》
謝雲綿：“……”
氣氛瞬間凝固。
隻有書店服務員在滔滔不絕推薦：“這本書是人魚王與神明陛下的同人故事，寫了人魚王如何追求到偉大的神明陛下……”
“he完美結局，無副cp，有肉，無刪減，成年魚才能看。”
謝雲綿不敢去抬頭看海繆的神色。
海繆低沉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給我買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