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蘋擦了臉,問她,“你和你爹說了什麼?”
韓凝雪笑著,“等爹爹告訴你吧。”
韓宗一出門,就氣勢洶洶的衝進屋,對花嬤嬤道:“我的女兒,不會做彆人的乾女兒,她隻能是我和我妻子的女兒,獨此一個。”
花嬤嬤又是一怔,早就聽夫人說,韓家人很是疼惜這個女兒,沒想到竟然連乾女兒也不要認。
彆人都想樊權附貴,這樣好的機會,哪一個舍得放棄,偏偏他們要拒之門外。
她心下有些了然,大抵正是因為這樣,夫人才念念不忘的吧。
老太太急了,堆著笑說,“我這兒子不懂事,我去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花嬤嬤點頭,看了右手邊的最次等的茶葉,忽然也不覺得難喝了,伸手端起來,喝了一口。
被老太太推出來後,韓宗和老太太進了屋裡,還插上了栓,命老大看著,不許彆人靠近。
“老四啊,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你這是拒絕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你知道江夫人是誰嗎?人家是丞相夫人,丞相啊,一品官呢。那是直接麵見天子的人物啊,我滴個娘啊,我這輩子都沒想到會見著這樣的貴人,我……”
“娘,你清醒一點,我們家隻是一個小門小戶,靠著幾畝薄田過日子,我們有手有腳,還有幾個孩子在讀書,我們早晚也會起來的,您急什麼。”
“急,我當然急,我這一輩子眼看著黃土埋到脖子了,連京城都沒去過,好吃的也沒吃過,好看的衣裳也沒穿過,你看看花嬤嬤,人家穿的戴的,隨便一樣,就頂我們一大家子,一年的開銷,你說,我怎麼不急了。”
韓宗氣得不行,“那您又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要認雪兒,平白的,哪來的這天大的好事,說不定人家是遇著難處了,認了雪兒,幫他們擋災呢。”
他這一說,老太太一屁股蹲坐在床上,心呼隆一下,好像塌了一樣。
“不,不會吧?江夫人看著不像那樣的人。”
韓宗冷哼,“您還看著像個惡婆婆呢,可事實呢?”
好了,他跟著韓凝雪,也開始學會誇人了。
雖然他也不認為江夫人是那樣的人,但是他就是想這樣想,隻有這樣,才能說服老太太,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心裡也更堅定一些。
老太太聽他這一誇,沒忍住笑了出來。
隻笑了一下,她又繃著臉,“官大一級壓死人,認個乾女兒也沒什麼,京城的宅子咱們也不要,就空有一個名頭,也沒什麼。”
韓宗一瞪眼,“您還要她認啊,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要說隻認一個乾女兒,兩家過年過節,有個來往,也就算了,現在都開始送宅子了,這事絕不簡單。
雪兒冰雪聰明,說不定還真讓她說著了。
這樣一想,他就更堅定了,“您要是讓雪兒認,我就帶著雪兒和蘋兒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您也彆想找著我。您自己好好想想,是要我們三個,還是要那個空名頭。”
韓宗說完,拉開插栓,氣衝衝的走了。
一回去,韓宗越想越有可能是江夫人讓她幫忙擋災,喝道:“雪兒,去收拾包襖,蘋兒,你也是,把重要的東西都收拾了,咱們這就走。我還不信,憑我自己,養活不了你們了。”
韓宗說的聲音很大,外麵的人都聽到了。
金蘋知道他從來說到做到,也從來向著她們,當即便要收拾東西,想著是不是應該先去張沽那邊借住幾天。
韓凝雪可不認為她們走得掉,但是,裝裝樣子,鬨一鬨還是需要的。
這邊要離開韓家的消息,很快就傳到老太太和花嬤嬤的耳朵裡。
花嬤嬤知道今天可能辦不成了。
老太太則害怕了。
韓宗和她鬨過一次,一出去就是幾年,害得她日日思念,夜夜睡不安穩,這次要是再走了,可能真的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