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茂勒停了牛車,朝聲音來源張望著。
張起和韓宗也在往那邊看。
慘叫聲很快變成了哭聲,一下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原是那日韓凝雪特意留意過的,是那個老婦人的胭脂店,難道有人入室盜竊?
不等她下車,店門突然被人從裡麵大力的拉開,‘咣’的一下撞到牆上。
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捂著胸口跑出來。
韓宗先他一步,按住那人的肩膀。
然後是那個老婦人在後麵哭著追上來。
“誌兒,你不能啊,不能再拿銀子了,那地方不能進,那是娘的棺材本啊,娘這一把老骨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你不能啊。”
老太太跑得很快,腿腳有些不便,頭發也散亂著,身上沾了不少的土,想是剛剛那一聲慘叫就是摔到了地上,摔傷了腿了。
而這個男人,年輕力壯,胳膊上的肉和韓宗有得比,那肚子,肥水流油的,一張臉倒是瘦些,可那肉,卻是橫著長的,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原來,竟是一家人麼?
韓宗鬆開了手,往後退了退。
那人一得了自由,剛要跑,腿卻被追上來的老人抱住了。
也不知是看沒看到老人家的慘狀,用力一掙,見掙不脫,低聲吼道:“娘,你放手啊,我再賭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的本錢,我一定給你贏回來,翻倍的給你贏回來啊。”
“不,誌兒,你以前不這樣的,求你了,彆再去了,那是銷金窟,去不得啊。”
老婆婆抱著他的腿,死活不撒手,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男人還在掙著,甚至有些火了,想著是自己的娘,才收回了將要落在她頭上的手,惱著吼她,“你鬆手,不鬆手我可動手了啊。”
“你還是不是人,那是你娘。”
他一抬起手,手就被韓宗捏住了,用力一掐,骨頭仿佛都要碎掉了一樣。
“啊,饒命,饒命啊,好漢,娘,救我,救我啊。”
他哎喲喊痛,哆嗦著身體。
老人一看,忙求韓宗,“你放開他,放開他吧,可不能把他的手擰斷了啊。”
韓宗眉頭皺緊,冷硬問他,“她是誰?”
“我,我娘。”
“你知道她是你娘,你還敢如此不孝!”
他用力一捏,那人慘叫一聲。“娘,娘,救我,我要死了,要死了啊。”
“你放手,放手啊。”
老人哭著,甚至跪到韓宗跟前。
“可是……”
韓宗猶豫了,這算不算多管閒事?
韓凝雪也是氣憤異常,牙關緊咬。
一個母太慈,一個子不孝。
尤其是經曆過前世的一切之後,對於這種不孝子,她就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頭。
韓茂勸她:“你知不知道,你以為這樣是好,可是在害他啊。”
“我知道,知道,可有什麼辦法呢。”老人哭著說。
韓茂和白起也忙過去將老人扶起來。
那老人卻不領情,推開他們求韓宗,“好漢,你放了我兒子,他不壞,隻是好賭,人不壞的,他還很孝順。”
韓凝雪眉毛挑了挑,又壓下,一咬牙鬆了手,“可知,慈母多敗兒,你這樣待他,早晚要害了他。”
“我不管,他就是被賭博迷了眼,他會回頭的,會回頭的。”
韓宗了惱,鬆開了那人。
老婆婆卻哭著揉那男子的胳膊,心疼的不行。
男子一得了機會,一把揮開老婆婆,轉身跑了。
老婆婆又跛著腿,哭著去追他。
五人站在一起,看著那個老婆婆蹣跚的身影,心頭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