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出來了,忙牽了牛車過來。
“娘,怎麼樣?”
“成了,回家,今天買點酒,接珍姐兒一起來。”
韓凝雪懶懶的躺在軟軟的草墊上,身上蓋著金蘋給她做的小被子,足足蓋下她一個人,很暖很軟,很舒服。
似乎請女先生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就在韓宗借牛車的那天,他從縣城裡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女人瘦瘦弱弱,一看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樣,風一吹就能把人吹跑了。
倒是眉梢眼角,帶著幾分怯懦,越發的顯得柔弱。
那女人還帶著幾個孩子,一個個麵黃肌瘦的,看著特彆可憐。
老太太隻可憐了幾秒,便問,“你們家人在哪?”
韓宗笑著道:“娘,從今以後,我們便是她的家人了。”
老太太一愣,隨後想到她們這幾個人,簡直要吃掉他們一小半的份量,這怎麼成。
眾人一臉懵,韓凝雪卻輕輕笑著。
這是韓宗早就預備好的。
雖然大戶人家的事,他不知道,但是他出門幾年,大戶人家買賣仆人,他還是知道的。
請女先生是花錢,可他樂意啊。
既然要請女先生,他就要去人伢子處打聽,恰好就碰上了這個被朝廷發落的女人。
他本來沒打算買的,韓凝雪勸了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想,之所以有韓凝雪這麼個貼心的女人,可不就是他的善心麼。
他當即就拍板買了。
還好不算貴,買一贈三,十兩銀子。
彆人不知道,韓凝雪可知道她的來曆。
她本是三品侍郎楊之慎之女,榜眼杜賓之妻,名喚楊采音寫得一手好簪花,彈得一手好琴,筆墨丹青,無一不精。
選她做女先生,簡直太合適了。
若不是他的丈夫拚死諫言,又怎麼會落處個發配邊疆,嶽父又被皇上找了個理由抄了家,一家人四散飄零呢。
那可是她進京後,第一次遇到的大事。
她還偷偷的跑到街上去看了。
那時,這個女人就戴著鐐銬,哭哭啼啼的望著走在前麵的榜眼,身後跟著幾個小孩。
這件事對她的震撼大極了,以至於她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老太太一百個不滿意。
三女一男,男的還小,女孩更小,一點忙也幫不上,她自已家裡的人多的是,哪裡還有多餘的口糧給他們。
她一臉不悅,“咱們家還拮據的很呢,你看這房子,可沒什麼地方給他們住。”
韓凝雪早就知道她要這樣說,冷笑著。
韓宗笑了笑,“娘,她不住我們家,住韓文耀家。人家等日後身體好了,還要去找自己的丈夫呢。”
老太太的臉變的極快,一瞬間又如中午的太陽,濃烈又燦爛了。
“哎呀,我這就是隨口一說,她們家哪裡住得,還是住我們家好一點。”
韓宗當即哎了一聲,招呼人去收拾房屋。
老太太伸長了手,張著嘴。
她沒這樣想啊,隻是客氣一下,韓宗怎麼就當真了呢。
韓凝雪看著她那表情,開心的笑了。
這老太太,還是得她親兒子治她。
她小跑著,追上楊采音,“你放心,等文耀哥家裡的房子建起來了,你們就住他們那兒。”
她看了一眼楊采音的手,叮囑道:“你的手要小心點,隻管養著就好。”
楊采音輕輕點頭,算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