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計劃中有預想過這一天,有預料過他要考試,做官,然後平步青雲。
可她心裡還是很不安。
“我不喜歡京城,我也不喜歡你做官,就算是這樣,你也一定要考嗎?”
韓文耀不解,以前不都是她催著自己讀書,她說來京城,就來京城的嗎?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說什麼,韓凝雪有些微的失望,仍強笑著,“我說著玩的,天晚了,我回去睡了。”
黑暗中,幽暗的眸子注視著她,直到消失。
韓文耀握緊了拳頭,注視著不遠處樹上,暗處的人影:“不考功名,如何保護我要保護的人,如何為你撐腰呢。”
自這晚之後,韓凝雪和韓文耀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一種奇怪的默契。
他讀書,她會助他,他寫字,她也會幫他研墨,但是鮮少再像以前那樣交流了。
一切看似正常,卻哪裡又不正常。
韓梅可沒這心思,越來越靠近京城,也就越來越靠近她夢想中的地方,她時常感覺到那顆心,在不住的跳動。
漸漸的,行人越來越多起來,有時,還會有一隊隊騎著馬的人從旁邊經過。
他們的穿著,也乾淨華麗不少。
少女們頭上戴的珠釵,更是精致不少,身上的衣裙,隨風擺動間,總會帶起一股香風,看得韓梅眼熱。
“這是京城了吧?這些人身上戴的什麼啊,好香啊。”
韓小妹也仰高鼻子深深吸了一口。
“是啊,這裡的空氣都是香的。”
韓凝雪沒有半點反應,越是離京城越近,她心中越是不安。
手心越攥越緊,呼吸有時也很不穩,就連睡覺,也經常失眠。
她看了看韓文耀,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
“我們可能待不了多久,文耀哥還要回去參加鄉試,總得給文耀哥一些時間,讓他好好靜下心來念書的。”
“唉,這麼早的嗎?”金蘋有些驚訝,畢竟,彆人都是讀了三年才參加鄉試的啊。
張氏也有些吃驚,擔憂道:“會不會太早了?”
“不會。”韓文耀瞥了她一眼,又繼續讀書。
短短兩個字,堅定而有力,把張氏後麵的話給堵了回去。
張氏隱約有種感覺,他這個兒子,太有主意了,他也是真的長大了,不知為何竟有一種失落感。
韓梅可不願意回去,她一聽說,心裡一陣反感。
如果他們都走,那她就留下,最好,在最快的時間裡,混到皇子府上,哪怕做個端水的丫頭,這也值了。
他們今天住在客棧,明天一早出發,大約走上一個多時辰就到京城了。
大約是近鄉情怯,韓凝雪越發的不安,她甚至開始懷疑來這裡是不是一個錯誤。
她是想幫金蘋,幫韓宗,她完全可以求助李高翰,若不是她不肯沾惹上任何一方勢力的話。
韓凝雪打起了退堂鼓。
天邊的月,細如彎勾,灰色的陰影下,影影綽綽。
韓凝雪站在欄杆處,雙手握緊欄杆,嘴唇緊咬。
這時,南風忽然出現,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韓凝雪眼尾一挑,嘴角微微勾起,“挺好,他們來了,可以管好自家的女兒了。”
要是她在京城作天作地,可就跟她沒半點關係了。
“還有一件事。在你們家放火的人,查到了。”
“是誰?”韓凝雪急問。
“熟人,你們村裡的,韓興。”
“沒道理啊,他和我們家,隻是因為一個名額的事起過衝突,不至於要到殺人放火的地步吧?”
南木哼道:“誰說得準呢,人為財死,最近得到的消息,他家兒子突然有錢上私塾了,還在你們家對麵開了一個茶僚,出手也是闊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