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點點,夏夜的蟲鳴個不停。
韓文耀手執著扇子輕輕扇著,周圍的空氣從悶熱,變得清涼。
韓凝雪抬頭看去,此時的韓文耀個頭已經超過她許多,她需得仰頭才看得清。
那明亮的眼中,映著天上的繁星,韓凝雪不知不覺陷進去了。
她的身上帶著驅蚊的香,很好聞,讓韓文耀想起夕陽下,戲台上的男女對唱,彼此互訴情思。
韓文耀耳根通紅,輕咳:“雪兒?”
“文耀哥,我和她說了,她也看過了。”
韓文耀驚了一下,“什麼……”
這樣說來,她豈不是要認祖歸宗?那他……
他心中的情竇才剛剛萌牙,就要枯萎了麼?
做了丞相府的千金,他是沒有資格求娶的吧。
韓文耀口中有些澀。
忽然,韓凝雪靠近他,像那天在雪地裡一樣摟住他的腰,頭埋在他胸口。
韓文耀僵在那兒,扇子掉在草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我不會認她的,我也不要離開你,離開爹娘,我隻是雪兒,隻叫韓雪兒,我永遠姓韓。”
韓文耀眼睛動了動,不確定的問,“他們同意嗎?”
“會同意的。”
那就是還不同意了?
他的心涼了半截,若是不同意,他與她之間,幾乎毫無可能性。
推開她,少年的心事,幾乎藏不住。
“你知道嗎,這樣的動作,男女之間,是不可以的。”
韓凝雪眨眨眼,有些了然,“所以,你想說什麼呢?不許我這樣?”
韓文耀啞然,不許嗎?是不許的,不許和彆人這樣,隻和我這樣,可他說不出口。
若是說許,那她以後和彆人這樣,他豈不是在自打嘴巴?
韓凝雪歎氣,“我知道了,文耀哥,早點睡吧。”
房頂上,南木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繼續看星星。
韓凝雪真是給這家人慣壞了,這倆人莫不是要往不可說的道路上發展吧。
陶家得知陶知樂在丞相府上住著,怕她身邊隻有繡繡一個,照顧不周,又派了紅香過來。
紅香一來,便聞得這府中的味道不對、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就已經把韓凝雪在江府的做的事,說的話,打聽得一清二楚。
心底升起濃濃的嫉恨。
同樣農家女,為何偏她這樣幸運,有這樣一對疼愛她的爹娘,眼珠子似的護著。
憑什麼她隻是救了江夫人,就要被她這樣看重,三番四次的要認她做義女,她還偏要拿僑。
為什麼又偏偏是她,輕而易舉的得到主子更多的關注,比她更甚。
她這麼努力,殺出重圍,才能站在他身後遠遠的看一眼,才能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刀,若是她成為她……
紅香眼睛一亮,又暗下去。
她該如何才能成為她呢?一個人,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韓凝雪偎在廊下遠遠望著院中發呆的紅香,吐掉口中的葡萄籽,哼笑一聲徑直往前走。
紅香回到陶知樂身邊的時候,恰好看到韓凝雪在和陶知樂玩鬨,上前說了一句。
“小姐身子弱,姑娘小心些。”
韓凝雪忽然懟她,“小姐身子再弱,也不是瓷娃娃,還不能由著自己開心的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