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見A區的狂獅老大前,勢必要重新經過B區。
在獄警的提醒下,路懷天決定再多收集一些情報,做好萬全的準備。
而全B區唯一對狂獅有深刻了解的人,便是B區上一任老大金剛。
如果說其他人尚且還會對金剛忌憚而避諱與他見麵,那路懷天就完全沒有那個擔憂了,徑直去找金剛所在處。
自從路懷天上任後,金剛就仿佛消聲滅跡一般,完全沒有再被人提起過,大家統一避開討論他,也幾乎沒有人知道他身處何處。
而路懷天在獄警的領路下七拐八拐走到一間偏僻的屋子時,才發現了沒入陰影中某個懶洋洋的身影。
金剛仍舊肌肉健碩,身材高大,即使被剝奪了老大的地位,也始終神采奕奕,亦如當初初見一般,靠在休息椅上,半闔著眼睛,顯得十分悠哉,而他忠心耿耿的屬下赫狼也追隨在身邊,伺候他的一切。
也不知道這兩人這段時間是如何生活的,但總的來看,都過的不錯。
見到路懷天到來,赫狼的瞳孔倏地一縮,打從心底感到了畏懼和驚恐,但意識到金剛就在身後,他還是強挺著恐懼擋在了金剛麵前,做出防備的姿態。
金剛卻是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一抹習慣性諷刺的笑容,掀起眼皮,先是看了眼獄警,才將目光落在路懷天身上:“喲,什麼風把現任老大給吹來了,真是許久不見了啊。”
“好久不見。”路懷天臉上同樣露出輕鬆的笑容,就仿佛麵對的並非是曾經生死相搏的對手一般,“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金剛嗤笑一聲:“我自然有我的生存方式……在狩獵賽前夕找我,恐怕你的目的不簡單吧。”
他的眼神隱隱犀利起來。
“嗯,我想知道關於A區老大狂獅的資料啦。”路懷天自然拉過椅子坐在他麵前,興致勃勃看著他,“你應該對他很了解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狂獅?”金剛愣了一下,很快,便露出了彆有深意的笑容,“原來如此,你是想要找他……你猜的不錯,我確實足夠了解他,也在曾經的狩獵大賽上與他有過交道。”
“不過想讓我吐露情報,你得先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路懷天真摯道:“與他一起手拉手,共建和諧監獄!”
金剛:……?
就算是想了幾種可能性,也沒能料到會是這種操蛋的理由,金剛嘴角抽了抽,越發覺得路懷天此人不可理喻。
不過這就意味著路懷天必定會到狂獅的麵前與他交流,這到底讓金剛有些期待,他很想知道,這兩個人碰到一起會發生什麼。
“算了,趁著我心情好,我就告訴你想要的情報吧。”
金剛雙腿交疊在一起,懶洋洋向後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仿佛陷入回憶:“不過就算你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都會回答你,狂獅是個溫和,有學識,談吐優雅,耐心有魅力的老者,臉上總是帶著平和又溫柔的笑容,就算你冒犯了他,對他態度不敬,他也會一笑而過,絕不發火。”
“咦?”路懷天驚訝了,他聽到的都是關於以前的狂獅實力多麼強勁的情報,還從來沒有聽到過狂獅原來是這樣的性格。
頓時更加興趣盎然起來。
“你不用擔心他不會見你,隻要有人想去他營地裡做客,他就會溫和地打開營帳進行迎接,甚至,他的貼身下屬會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你提的問題隻要不涉及私密,他都會親切的回答。”說到這裡,金剛唇角的弧度逐漸勾起,瞥了瞪圓眼睛的路懷天一眼,“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路懷天點點頭,他便毫不猶豫地嗤笑起來:“但是好人又怎麼能夠在A區老大的位置坐上十年以上呢,你真是天真。”
“以上我所說的全部都是其他人的傳言,那些根本沒有仔細接觸過狂獅之人的傳言,因此,他們看到的表像,跟我所了解的有截然不同的區彆。”金剛慢慢陷入回憶,“三年前的我在狩獵賽初次見到狂獅,被他的假象所騙認為他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大言不慚地決定將A區搞垮……而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那一年的狩獵賽,B區的人數直線下降,死的死傷的傷,史上排名最低,被A區完全血屠!”
最後兩個字被他惡狠狠咬牙,眼神中充斥著不甘和憤怒,仿佛還能記起當年的失敗。
“那個男人就像是打鼾的雄獅,若是你不惹他,他就慈愛的對待你,如寵物一般,但若是你踏入他的領域,迎接你的必定是狂風暴雨般恐怖的利爪!”
“因為我剛剛擔任B區的王,對他的事了解甚少,這才被他慢慢蠶食,一滴不剩。隻要深入調查下就知道,狂獅以前性格張狂霸道,跟現在完全相反,他強大喜愛享樂,殘忍粗暴,以一己之力曾經殺過BCD三區老大,成為了王者的頂峰,甚至據說有大人物看中了他,想讓他提前出獄……但不知為何他沒有出去,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披上了偽裝……但那個血腥的年代,依舊深刻的印刻在所有老囚犯的心中。”
路懷天認真聽著,被狂獅的經曆所吸引,眼底浮現出璀璨的光:“你失敗之後呢,怎麼樣了?”
金剛嘲諷地笑了下:“被他打壓得體無完膚,沒有一點自信,隻剩下絕望和恐懼,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想過超越A區。”
“這不僅僅是我,幾乎每個決定跟狂獅對著乾的人,都會收獲如此悲慘的下場,他的手段之淩厲,行動之迅捷,隻會讓你覺得高不可攀!”
他偏頭看了眼額頭不斷溢出冷汗,臉色慘白的赫狼:“知道他為什麼喜歡砍斷人的手指嗎?”
他盯著路懷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因為,他曾經被狂獅一根一根掰斷手指,又等到完全愈合後,再次掰斷,以此作為挑釁狂獅權威的懲罰——”
路懷天看向赫狼,聽到金剛的這句話,就像是回憶起當日的痛苦一樣,赫狼渾身都顫抖了下,大片汗珠順著額頭滑落,瘋狂吞咽口水,眼神搖曳不定:“太可怕了……不會有人敢反抗狂獅的,他老了?沒有實力了?笑話!狂獅就算年邁,也不是任人可以欺壓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磨人的執念般,碎碎念起來,金剛像是已經習慣一樣,沒有去在意他,而是冷笑看向路懷天,問道:“像你這樣年輕的小子,是絕對沒可能贏得了狂獅的,也許他年邁不再善於武力,其智慧和心計也比你高出一大截。”
“怎麼樣,現在還想要不自量力的挑戰狂獅嗎?”
路懷天回味著他的話,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沒有緊張亦沒有膽怯,隻是平靜地開口:“嗯,他確實超乎了我的想象,似乎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