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丫頭太過要強,累成那樣的也不肯說。
唉,你們就過去好好勸勸她,可彆叫她再鑽牛角尖了。”
大概這些勸人的話早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賈母也隻隨便提了兩句,然後又說起了管家的事情。
“還有你太太這邊,也有了春秋的人。往日裡還有鳳丫頭幫襯著才好一些,如今鳳丫頭這麼一倒下,她那裡也是擱下盆兒又弄掃把,真真是一刻都不得閒。”
這一副好婆婆的樣子,叫米娜在心裡還感慨了兩句。
尤氏在賈母麵前一向會說話,這不是馬上就寬慰上了,“老太太也不必如此操心,鳳丫頭年輕,身子又一向強健。隻好好將養上一些時日,肯定跟以往一樣樣活蹦亂跳。
再說鳳丫頭和璉兄弟兩個都還年輕,將來肯定能給您添一大堆曾孫、曾孫女兒呢。”
果然這話叫賈母臉上露出了笑模樣,接下來兩個人又聊到了管家的事。
這事尤氏倒多了一句嘴,“既然太太這邊忙不過來,不是還有幾位妹子在嗎?
雖然幾位妹子年紀還小,可是曆練曆練也無妨。
就連四妹妹小小年紀,過年時候還能幫蓉哥兒媳婦待客呢。何況二妹妹、三妹妹和林妹妹都大上兩歲呢。
而且又是在自己家裡,便是出了什麼錯處,也沒人笑話。”
這話倒是給了賈母一個提示,不過老太太也沒當場應下什麼,隻說會跟你太太商量商量。
接著就大手一揮,示意他們可以去看王熙鳳了。
出了賈母的榮慶堂,婆媳兩個也不用誰帶路,自己就穿過一個夾道,又繞過王夫人的正房,往後頭王熙鳳的小院兒走。
“太太這邊兒想來繁忙,咱們就彆過去打擾了,先去看看鳳丫頭怎麼樣了吧。”在路過王夫人的正院時,尤氏開口說了一句。
作為兒媳婦,米娜在這種事兒上隻有聽從的份兒,因此隻點頭同意,並沒有言語。
婆媳兩個繞過正房,就到了王熙鳳的院子。才一進屋,一股濃鬱的藥湯子味兒就撲麵而來。
好歹也研究了幾輩子的中醫,米娜一聞就知道王熙鳳這次小產根本就是她跟賈璉兩個做的一場戲而已。
因為這藥根本就不是小產後調理的藥,倒是給調理身子有助於坐胎的藥。
有了這個認知,再看半靠在床上的王熙鳳,雖然臉色並不是多麼紅潤,但隻這麼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人身體好著呢。
尤氏這會兒已經開始噓寒問暖了,米娜則躲在這個便宜婆婆身後,給了王熙鳳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王熙鳳自然接收到米娜的眼神,不過人家也隻是挑了挑眉頭,就繼續跟尤氏說話去了。
“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尤氏坐在鳳姐兒床前,拉著王熙鳳的手,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麵上是一臉的關切。
王熙鳳也這會兒正戲精上身呢,也跟著做出虛弱的樣子,“嫂子也知道我這人,素來都是要強的,在人前人後半點兒都不肯落人後。可就是太要強了,這才忙過一個年,就累掉了一個孩子。”
說著還掉了兩滴傷感的淚水。
米娜就站在那裡,看著這對妯娌互相飆戲,當然在適當的時候,也會跟著說上兩句。
三人正說的熱鬨,丫頭就已經把熬好的湯藥送了進來。
平兒接了湯藥,親手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嘴裡說著“奶奶該吃藥了。”手上的活計一點也沒耽擱,把王熙鳳扶起來,還在身後加了一個靠枕。
平兒才要拿湯勺一口一口的喂藥,結構王熙鳳卻奪了藥碗,“可彆這麼一點一點的折磨我了,不如叫我自己喝吧。”接著一仰脖就把一碗藥灌了下去。
大概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了,平兒接過空碗,馬上就呈上漱口的茶水給她漱口。
看她吃藥的架勢,尤氏就笑道:“還是這麼爽利,看來這是快好了。”
王熙鳳哪裡願意那麼早康複,再出去給二房賣命,馬上做出懨懨的樣子說:“我倒是恨不得今日吃了藥,明日就好。可惜太醫說了,我這次是累的狠了,且得養一陣子呢。”
尤氏又說了一通安撫的話,又怕累到鳳姐兒,也不敢多待就提出了告辭。
大概是這是些日子做戲做的多了,王熙鳳也懶得再繼續演戲。
何況她是有話要跟米娜說,現在也不是時候,便也沒特彆留客。隻是在尤氏和米娜離開之前,到底還是說了一句,“大嫂子和蓉哥兒家的,你們要是得了空,就過來跟我說說話兒。省的我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養病,悶也快把我悶死了。”
“呸呸呸!你快些給我住口吧!大正月的,什麼就死呀,活呀的,一點兒也不知道忌諱。”尤氏見她這麼口無遮攔的,馬上呸了起來。
誰知王熙鳳卻不怎麼在意道:“哪裡就忌諱成這樣,隻是我平日躺著實在難受,可不就盼著你們能過來陪我。”
尤氏也沒在這事上跟她糾纏,又知道自己不好出來走動,便滿口答應著說會叫蓉哥兒媳婦兒有空就過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