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息怒,都怪奴才剛剛灌了幾斤黃湯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記了祖宗,竟然還敢在二爺跟前撒野。
隻求二爺饒過奴才這一回,就不要送去衙門了吧。”
賈璉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著這個賴尚榮,心裡不由解氣暗道,‘狗奴才,你也有今天,可不是在外頭跟我這個國公府的長子嫡孫稱兄道弟的時候了。’
他意味深長的說:“怎麼這會兒不說我是強逼良民為奴了?”
賴尚榮見賈璉肯開口,隻覺今日還有一分希望能夠活命,於是趕緊再接再厲道:
“奴才的出身本就是奴才,就連奴才的老子娘,連帶一應兄弟姊妹也全都是奴才。
本來奴才也是有了老太太的恩典才能得個良籍,如今二爺既叫奴才重入奴籍,也是為了奴才一家子著想。”
見他服軟,賈璉也不置可否。
反倒不再理睬賴家一乾人等,扭頭吩咐把賴家的一群丫頭仆從拿了身契,找個人牙子儘數發賣。至於賴家人,全都被拘到宅子裡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著人好好看管。
至於如何處置,則需要回府稟明了老爺和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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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揚揚的賴家都落得如此下場,榮國府剩下幾個管事自然也都逃脫不掉。
看著抄回財物的清單,賈璉心裡的怒意也是越來越濃。
隻幾個奴才的家裡,光是佛像、觀音像就有枷楠、赤金、琉璃、白玉、翡翠等等材質,真是一個比一個珍貴,絕對不比老太太、太太們屋子裡供奉的差上多少。
何況還有不少金玉如意、古瓷瓶爐、古玩玉器,凡此種種珍玩古董真是不勝枚舉。
再看才統計出來的賬冊,隻現銀就有二三十萬,金錠子更是不下三五萬兩。
雙眼冒火的璉二爺當即就給自己挑了幾處宅子、鋪麵,外加幾處京郊的上等田莊。又吩咐跟著的心腹人手拿著房地契,直接到官府備案,還把兩位金子加上十五萬銀子都拉去另一處私宅的密室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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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兒子的賈璉在外頭帶著一大堆護衛一家一家挨著抄下來,收獲頗豐,做老子的賈赦人在府裡也沒有閒著。
這位大老爺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十好幾個賬房先生,連帶著四五位京城有名的古玩鋪子的老掌櫃,當然還有一隊臉生的護衛,直接拿了近幾年的賬冊,開了府庫一樣一樣的對賬。
並且還要求把庫房裡放著的那些古董珍玩一一拿出來,給幾位老掌櫃們長眼,叫他們分辨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本來賈母是不同意他如此胡鬨的,可是賈赦給的理由卻叫這位老祖宗無話可說。
她老人家之所以叫二房管家,不就是叫小兒子能在她活著的時候多撈一些好處,將來就是她撒手去了,也不至於太委屈了她的心肝寶貝。
可是賈赦當時理直氣壯的問她說:“老太太想把什麼給老二直接給就是了,哪裡用得著這麼裝神弄鬼的。
咱們家庫裡的東西可不是光堆在那裡等著落灰,榮國府在京城雖不算多麼顯赫的人家,可是該有的人情往來還是要的。
需要咱們動用府庫東西的人家,哪一家不是皇親貴胄,萬一咱們送禮的時候哪了個贗品,那豈不就成了笑話。
我這個一等將軍是不怕人笑的,反正滿京城都知道我是個老紈絝,可若是因為一不小心送錯一件禮物,反而得罪了貴人,那咱們家又該上哪裡去喊冤呢?”
看著經過幾位老掌櫃長眼,挑出越來越多的贗品,賈母便是有話也說不出了。
可不就像老大說的那樣,庫房裡的東西這麼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若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送錯了禮,給家裡惹出了禍,可又該如何呢。
何況她才剛剛從大房子嗣的事情上硬保下了老二兩口子,這會兒要是再拿孝道壓人,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無可奈何的老太太這會兒隻捂著腦袋喊疼,叫丫頭扶著回去歇息去了。
隻剩下赦大老爺端坐院中,死死的盯著一群人忙忙碌碌的盤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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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父子倆忙的風風火火,二房兩口子按說應該趕緊商議對策才是,可惜這會兒賈政和王夫人夫妻正被故意挺著肚子的王熙鳳,還有夾槍帶棒的邢夫人堵在榮禧堂出不來呢。
“鳳哥兒,你這是要做什麼?”王夫人死死攥著手裡的佛珠,勉強忍耐著心中的怒火問道,“那個害你的丫頭已經叫他們拖下去打了板子連帶一家子都發賣了,背後周瑞一家也交給璉兒去處置了,怎麼你還不滿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