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為情所困不可得帝王位。若是為了一個女人讓多年的謀劃付之東流,那他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但是,他控製不了來林府的腳步,控製不了見到她時的急切和心疼。就像是入魔了一樣,他甚至不願意離開這裡。
瓶身微裂,發出一絲略微刺耳的聲音。讓他一下子怔住了。
因為室內過於安靜,所以剛剛的聲音不可謂不突兀。他僵硬著身子,根本不敢看向那個人的方向。
良久,他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伴隨風而來的,微微的啜泣聲,柔柔軟軟的,輕輕淡淡的。卻讓他的心恍若被千針狠狠一紮,疼得他無法呼吸。
一向淡漠的雙眼此刻泛起波瀾。
不過,他還是沒有走出去。
風聲帶著那似有似無的啜泣,隱隱約約的哽咽。
無聲的悲哀沉浸了整個屋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心都麻木了。忽然間,聽到一陣輕柔的聲音,因為哭泣帶著點點喑啞。
“。。。你可以。。。帶我走麼。。。”
‘呼——’呼吸猛然一收,他淡漠的麵具碎裂。心臟從麻木之中醒過來,重重地跳動著,帶上了不知名的千百種情緒。
她知道是他。
她知道。。。而且,她還想和他走。。。
江睿秦閉上了眼,長眉緊鎖。雙拳緊握,那青花瓷瓶已然化成粉末,落在他的黑色長袍的裙擺上。
心如同被火烤著,又似乎在冷水裡浸泡。
隻是,他還是沒有開口。
那聲音消散在風裡,啜泣聲也淡了。慢慢地,她轉身繞過屏風,撩開紗簾,躺了進去。
她背對著外麵,縮在被子裡。
等到那呼吸聲慢慢平靜下來,他才走了出來。
不過,他依舊不敢走上前。跟個傻子一樣,驚慌失措地走了。
江睿秦施展輕功,從屋簷上向外走,來到了南水紅塵灣上的,背靠柳樹的那座花船。
紅樂清不在,隻有肖淩。
江睿秦帶著一身煞氣走了進來,嚇得那些人戰戰兢兢,肖淩也不由得心裡發涼。
主子已經很少動這麼大的怒了。
隻見他一手拔了劍,狠狠地在空中一劃。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江睿明。。。”
語氣陰冷沉重,不似以往的淡漠隨意,肖淩不由一驚,連忙跪在地上。
肖淩低下頭,思慮良久後,皺著眉頭道:“主子,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況且如果此時殺了江睿明,不利於大計啊。”
長劍被猛地扔在地上,發出泠泠的聲響。
肖淩更加低下了頭。
但是還是顫著聲音道:“主子,千萬不要此刻亂了心神!已經忍了十幾年了,難不成這個時候要功虧一簣嗎?!”
此話一出,那煞氣膨脹得越發厲害,肖淩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不過一會兒後,煞氣慢慢平息。
江睿秦一語不發。
他看向花船外的斑斕燈火,眼眸暗沉。
夭華。。。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