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萊陽派內,寂靜無風。
張勳桐站在內院主門之前,手執清水劍,麵容鎮定。
萊陽派上上下下共兩千名弟子,儘數守護在萊陽派內外。
無不麵容冷然,秉著義無反顧的意。
“師妹,待會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傅海晏輕聲道。
張蓉筠點點頭:“師兄你放心。”
“師兄…聖教,真的……”齊紹群麵帶憂思,上前一步,輕聲道。
傅海晏伸出手拍了拍齊紹群:“小師弟,不要怕。誓死與門派共進退!”
齊紹群被傅海晏滿含決然之色的眼神給震撼了,他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我,我絕對不會害怕的。”
而就在此時。
有風聲,猛烈地衝卷著襲來,張勳桐眉眼一淩,橫過長劍,形成無形劍氣與狂風相對。
‘砰——’
在眾人還未明時,兩相消散。
有人從空中緩緩降落,眉眼清秀,略帶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
他靜靜地站在地上,眼裡仿若周圍的萊陽派弟子皆是螻蟻般,那樣毫不在意地微笑道:“張掌門,許久不見。”
張勳桐皺著眉頭,冷笑一聲:“老夫怎會與你這種賊人有過來往?!莫要胡言亂語!”
藍祺昂起頭,眼睛微眯,邪氣頓生:“怎會是胡言亂語呢?當年你在楓葉穀大殺特殺的時候,我就在草叢旁看著你呢。”
張勳桐臉色一僵。
藍祺伸出手探了探衣袖上的幾乎不可見的塵埃,笑容淺淡:“一劍,兩劍……你那般利落的劍法,殺我聖教弟子,仿若斬草般得快,好像這都不是人命。”
那淺淡的笑容漸漸變得涼薄。
“張掌門,你當初殺得這般痛快的時候,可有沒有想過,我聖教弟子,也是人?”
張勳桐眉頭緊鎖,攥緊拳頭:“你聖教當年侵入中原,害了無數門派,讓人流離失所,失去親眷!這等殘忍罪行,難不成還要老夫一一說清?!”
藍祺嘴角上揚,不屑的弧度越發大了。
“是嗎?!你武林正道殺人,便是替天行道。我聖教殺人,便是禽獸不如?!哈哈哈哈哈,何其可笑!”
藍祺的笑聲不大,卻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蒼涼之感。
讓張蓉筠不由緊咬朱唇,側頭看向傅海晏:“師兄……”傅海晏低著頭,沒有說話,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楓葉穀之役,是武林正道擊退聖教,大傷聖教元氣的一戰。可是這一戰,總是被掩蓋,諱莫如深。
張勳桐冷哼一聲,似有幾分焦急地甩了甩袖子:“行了!如今,戰便是戰!何必多語!”
藍祺聽聞,挑了挑眉。
垂在一側的手,輕輕向下一彎。
瞬息之間,就見牆邊、天上,驟然出現了許多聖教弟子,皆穿紅黑勁裝,表情冷然,手執刀劍。
他們刀劍一淩,便收割了數條人命。
這變化,快得讓人無法反應。
張勳桐大喝:“你耍詐!竟然敢偷襲!實在是豬狗不如!”
現下,場內已然開始了混戰。
而亂了心神的萊陽派弟子們,被聖教弟子們步步緊逼,落於下風。
藍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張掌門等的不耐煩了嗎?”
他上前幾步,表情逐漸冷然,笑容變得淺淡涼薄,殘忍地道:“更何況,眾所周知,我聖教最擅長讓人家破人亡!”
話音剛落,便有十幾名萊陽派弟子,血濺於地。
張勳桐看著藍祺,慢慢上前:“家破人亡?恐怕藍尊使要失望了。”
他猛地衝上前,劍指藍祺,藍祺拔出腰間雙刀,與之相抗。
“滋——”
刀劍相交,相互摩挲,利落地劃出一道花火線。
而就在此時,又有一波人從牆後躍出,其穿著的衣服各色,但都是一簇一簇的,看起來像是不同門派的弟子,而其中穿著白色勁裝的弟子們最是引人注目。這白色勁裝的弟子們,皆是武林盟之人。
這襲來的人群十分多,刹那間,讓聖教弟子們亂了亂心神,讓不少人葬身對方刀劍之下。
藍祺臉色一變。
張勳桐看著對方變得難看的臉色,傲然一笑,一改前麵頹然憤怒的模樣。
“怎麼樣?嗬,藍尊使恐怕如今十分恐慌。”
說完,他左掌上前,向藍祺肩膀處一拍。
藍祺往後撤了撤,咬牙順著氣流,大退幾步。
他垂著頭,一言不發。
在張勳桐眼裡,對方已然是亂了心神,惶恐不安的模樣。
就在此時,後麵房子的大門被打開,幾位看起來年歲很大的老人們飛躍到院內中央平台之上,站在張勳桐身側,蔑視了藍祺一眼。
“哼,黃口小兒罷了。”
“聖教中了計,定要大傷元氣!”
幾人冷笑著,看起來頗為自傲地閒談著。
張勳桐又要開口奚落藍祺時,卻見對方肩膀聳動。
發出悶悶的笑聲。
幾人皺起眉頭,看向藍祺。
慢慢的,笑聲越來越大。
然後,藍祺昂起頭,大聲笑了起來。
其笑聲,不僅讓幾位令主老人們驚訝,更讓其餘的正道弟子們感到訝然。
這是,瘋了不成?
張勳桐臉色暗沉,很是難看,惡狠狠地問道:“藍祺,你笑什麼!”
就在此時,一道紅綢如靈蛇般竄來,越過藍祺頭頂,直直射向張勳桐,然後敏捷地圍繞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上了空中。
還沒等令主們反應過來。
又一道紅綢出現,狠厲地竄進了張勳桐體內,直直穿過他的左胸,血濺紅綢,讓人無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