靨兒看見這幕,連忙轉身將藍祺拍開,然後騰飛而上。
不顧金光如刺刀般尖銳地劃破她的肌膚,與麵紗。
她接住封羽衝逐漸落下的身體,盤旋而下。
懷裡的封羽衝已然雙眼模糊,滿頭白發,嘴角血流不止,渾身軟弱無力。
此刻的他,蒼老了好多歲。
美人雙眸盈淚,淚珠不停滑落,眼角紅緋如雲如霧,讓人驚豔之餘,又心生憐惜。
“爹,爹……”
她低低地哭喊著,像是怕被人聽見她的軟弱和無力。
“馨兒,馨兒……”
封羽衝喃喃呼喊著,像是見到了什麼。
此刻的他,就是一位即將死去的老人,不再是張狂的聖教教主。
澄贇也落在了地上,他蹣跚了幾步,捂住胸口,有血液從嘴裡流出。他抹了抹,卻更襯得麵若金紙,慘白似雪。
他看見了,她哭得很厲害。
他的手在顫抖,但是被他掩藏在長袖之下。
“藍祺!藍祺!”靨兒突然高聲叫道。
藍祺紅著眼眶,快步上前。
靨兒撫摸著封羽衝的白色長發,哽咽道:“帶教主走。回大漠。”
藍祺怔愣住了,一邊接過封羽衝,一邊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靨兒。
“你說什麼?!”
靨兒伸出手抹掉了眼淚,狠狠地攥緊了手,指甲嵌入掌心,劃破皮膚,流出滴滴鮮血。
“帶教主走!”
“不,不能。你也要走!”藍祺慌了,他看著靨兒,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
“教主不能死在中原,他應該回去,回聖教。”靨兒慢慢平穩著呼吸,“這是命令。你快帶教主離去!”
藍祺張了張嘴,隻感覺眼眶溫熱:“可,可是……”
“你放心,我不會棄聖教不顧的。我會回來的。”靨兒道。
她眼神堅定,語氣冷靜,緩和了一下藍祺的心。
“但,但是怎麼走。”藍祺遲疑道。
這裡站滿了正道弟子們,對麵還有一個棘手的澄贇,想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靨兒微微仰起頭,舉起手,作了一個簡單的動作。
驟然之間,隻見那些正道弟子隻見突然有數十人將長劍直向同門同胞。在讓人無法反應的瞬間,劃破了數人的喉嚨。
“撤!”靨兒突然出聲大喝。
那些叛變的正道弟子迅速地退到聖教弟子這邊,並且護著其中有些受了傷的弟子們慢慢向門口退去。
藍祺看著這一幕,顫抖著唇:“你,你都知道,你也算好了……”
靨兒沒有說話。
藍祺死死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靨兒如今的模樣,刻進心裡般惡狠狠地看著。然後他冷聲道:“我們在關口等你!”
說完,他便帶著封羽衝準備離開。
但是那些正道弟子依舊步步緊逼。
有些受了傷的武林大拿,慢慢支撐起身體,想要阻攔。
澄贇也邁出了一步。
可在下一瞬,沒有人再動了。
靨兒藏在紅袖下的右手慢慢舉起,一抹青嫩的水綠色,刹那間映入澄贇眼中。
澄贇一怔。
而更令人驚愕的是,那玉穗子步搖上的一顆顆小珠子所纏繞的銀絲線。
但,隻是一根銀絲線而已。
從靨兒腳下蔓延,纏繞著步搖。
“我讓潛伏在萊陽派的弟子,埋了□□。”靨兒輕聲道,“量不大,但是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煙消雲散。”
眾人心裡發寒。
“妖女!”
“這妖女心思真夠歹毒的!”
“唉,如今這可如何是好!”
“□□?!真是□□嗎?!”
在一片嘈雜中,靨兒高聲道:“放他們離開,我不會拉斷線。如若不然,大家一起葬身此地,也未嘗不可!”
這時,步步緊逼的正道弟子停了腳步。
那些準備衝上前去的正道大拿們,也放下了武器。
澄贇靜靜地看著那支步搖。
後麵的藍祺帶著封羽衝,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慢慢的,也不知過了多久。
聖教弟子們全部離開了院內。
隱隱有馬匹嘶喊的聲音響起,然後越來越遠。
有人高聲道:“他們都走了,如今可以了嗎?!”
靨兒微笑不語,看向澄贇,眼神冰冷:“不行。”
“這妖女,真該死!”
“殺了這可恨的妖女!”
“這天殺的妖女,心腸真歹毒!”
怒罵聲乍起。言辭紛飛,似是利劍般刺向靨兒。
靨兒突然出聲道。
“少林欲孽,是我下的令,全部斷絕!”
“少林山門,是我讓人燒的。”
“追殺你的人,是我派去的。”
一句又一句。
不顧其餘人的驚訝與疑惑。
澄贇低著頭聽著,看不清神色。
靨兒緩緩勾起唇角:“如今,我要你們承諾,放我離開。不然,我便拉斷銀線!”
“這,這如何?”
“難不成這要放這妖女離去?!”
“哎,不是,她剛剛說得那是什麼意思,少林……”
“誰知道啊,不管了,嘖,這妖女真該死!”
紛紛雜雜,亂得很。
如今林遠峰和齊穹都昏迷了。
都主事的令主們也多受了重傷。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麵對靨兒,清俊非常的少林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