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縣孖巷劉家,住了兩個外地來的年輕人。二人是一對夫妻。
僅僅三天。
全巷子都傳遍了那年輕婦人的貌美。
而在其丈夫出門之後,傳言裡又再度感慨起二人之般配。
年輕婦人善繡,年輕丈夫有學識。
兩人在鄰裡的幫助下,都找到了活計。
一人靠賣繡活,一人靠當縣城裡雲壇書院的教書先生。
為什麼兩人不遮蔽容貌?
因為誰敢猜想——驚才絕豔的世家公子,會和一個□□產生糾葛。
沒人敢想,便沒人會猜疑。
但他們都估錯了王六郎之狠絕。
所以,王瑱現下正準備出門,去元壇書院裡教課。而覃萋則坐在門口,繡著一條手帕。
見到王瑱出來,她抬頭溫柔一笑:“相公。”
王瑱對她點了點頭。
而劉大姐此時正微笑地看著她們,內心寬慰。
待到正午時分。
提著竹籃,用布巾裹著發的覃萋來到了雲壇書院門口。她走進書院,靜靜地站在竹舍門口。等王瑱出來,巧笑倩兮地將手裡的竹籃遞給他。
王瑱將竹籃打開,裡麵是溫熱的飯菜。
待到他用完飯,提著竹籃找尋覃萋的時候。
才發現她坐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低著頭,仔細地縫補著一個孩童的衣袖。
光影照在她身上。那雙白皙的手仿若飛舞的蝴蝶般。飛舞著,飛舞著,攔住了王瑱的腳步。
讓他靜靜地站在那裡。
等她咬斷縫補的尾線,等孩子紅著臉對覃萋道謝。
“多謝師母。”
“沒事兒的。快去玩吧。”
她摸了摸孩童的頭,目送孩童蹦蹦跳跳地離開。然後轉頭看向他,輕輕一笑。
這一笑。
這場景。
落在了他心裡。
而此時的王瑱,仍然麵色平淡,神情自然。
住了半月有餘。
孖巷的人們也對她二人熟悉了起來。
路上碰見時,叫聲也變成了。
“王家嫂子。”
“王家夫郎。”
聽到時,二人都會微笑著點點頭。
這一天。
天有些昏暗,似乎下一刻便會大雨傾盆。
王瑱一到家,劉大姐便焦急地叫王瑱去接覃萋。說她去了有一會兒了,又沒有帶傘,怕是要淋雨。
王瑱聽後笑著應下,拿起門邊的油紙傘,前去縣城裡的百繡店尋她。
一路上,已經慢慢下起了毛毛細雨。
行人或以袖擋雨匆匆跑過,或拿著油紙頂頭快步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