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瑱不知使了什麼鬼蜮手段,竟然帶走了虎威營數萬將士,隻給袁戈留下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
他帶走了八成糧草,殺儘了所有留城官員。
袁戈入駐嘉寧後。
僅僅半月後,冶州失陷。
曹允親自率兵攻打,卻被身邊將領背叛,不等上戰場,就死在了一方床榻之上。
這位榮華半生的大司馬,死時雙目瞪圓,麵色青紫。他死不瞑目地望著他那副落了灰的盔甲,和死在榻前的幾個子女。
長安未攻先亂。
陳哀帝帶著一眾嬪妃欲逃時,被亂箭射殺。他所生子嗣一個不留。
留在長安的虎威營殘餘部眾打開了城門。
數日之間。
冶州和長安成了王瑱的地盤。
這位聞名於天下的驚世才子,一躍便入了權力巔峰的圈子,僅僅一個舉動,就掀起了駭人波濤。
長安落入王瑱手中這個消息傳到嘉寧時。
袁戈在後院。
覃萋穿著暗紫煙羅,纖細白淨的手穿梭在墨綢般的發中。她輕輕地,仔細地在水盆中梳著他的發。
袁戈躺在榻上,閉著目。
隻著了常服,披著一頭發。少了往日凜冽的肅殺,多了幾分平淡的柔和。
待洗淨後。她掬起長發,用白巾擦乾。然後慢慢地從頭至尾地梳著。
動作輕柔緩慢,神情自然平淡。
“小時候,頭發還未有這麼長。她卻也洗得很認真,很乾淨。”
低沉的嗓音彈起一段冷調,打破了滿園的寂靜。
木梳一頓,又緩緩滑下。
覃萋垂著眉目:“是那位夫人麼?”
袁戈緩緩睜開眼。
看著天上的殘星。
薄唇輕啟:“是。”
覃萋聲音溫柔似水:“她叫什麼?”
袁戈看著其中一顆較為明亮的星星。
“歲芽。”
覃萋道:“真好聽。”
“她讓我喚她作姨娘。但我不肯。”袁戈說著,一邊閉上了眼。
覃萋微笑:“為什麼?”
袁戈沒回應。
覃萋梳好了頭發。頭發也半乾了。
她將他的發輕輕放在一邊,拿著一縷絲帶豎起。
束好後,袁戈睜開了眼,直接坐了起來。
頭發束在背後。有幾縷發絲擦過他冷峻的眉眼,落至胸前。覃萋伸出手,將那幾縷發絲撩開。
袁戈看著覃萋。
緩緩開口。
“因為我想要她。”
撩開了發絲後的手停在半空,緊接著又被袁戈抓住。
“她從八歲養我至十五。我根本不要她當什麼姨娘。我想要她成為我的女人。”
他的語氣冷硬,眼裡蔟著火。
覃萋看著他,沒說話。
半晌後,她微挑右眉。朱唇輕啟:“你可真是個狼崽子。”
袁戈眯起眼。
隨後揚唇一笑,手上用力,將覃萋抱進懷中。
“本就沒有血緣,再多母子情分也會慢慢耗儘。何不如**纏綿,留著幾分情誼,更為長久。”覃萋慢慢道,那雙天生便懂得勾魂技巧的眼微微一抬,露出清白的眼,嫵媚的神。
袁戈看著覃萋,低頭狠狠地咬住她的脖頸。
覃萋微微蹙眉,脖頸微仰。
待留下一方不深不淺的痕跡時,袁戈鬆開了口。他將頭埋在覃萋頸側,聲音低沉淡然。
“那你呢?想要幾分情誼?”
覃萋將手搭在他的後腦上,順著發絲摩挲。
“情誼難說。隻願將軍哪一天彆一氣之下殺了我就好。”
袁戈低低地笑了幾聲。
“真貪心。”
覃萋微笑:“奴家本就是個貪心的人。”
袁戈抬起頭,兩人貼得近,幾乎鼻翼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