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曆經四姓二十六代。
她的美沉澱著歲月,明媚了光陰。站在高樓處,往外看時,她看見了這古老的皇宮的大致軀體。
很美的。
怪不得引得無數英雄競折腰。
她有些羨慕地搖搖頭。
覃萋靠著窗,將手搭在窗沿,下巴抵在手背上。
這樣的舉動,使她平添了幾分清純。
往下看時。
她看見了長廊那一側走過的王瑱。
身後跟著好多人,有太監有宮女。身側有兩人。
一個是燕晝,一個是年輕官員。
她眨眨眼,大聲叫了一句:“王瑱。”
王瑱腳步停了。看過去。
這一眼,讓本淡然冷漠的王瑱怔愣在了原地。
他許久未見她笑過了。
發自內心的笑。
這一瞬,他似乎回到了王府的小院內。她抱著一大束盛開的熏紫百合,笑得眉眼彎彎。那雙清澈的眼裡流出點點星光,襯著那滿臉明媚的笑容,格外令人沉醉。
那時,他低下了頭,看著手裡的書,似乎不願意讓她發現自己勾起的唇角。
如今。
亦是那樣的笑容。
陽光站在她身上,那樣的美好。
他竟覺得有些恍惚。
“先生。”
劉暢輕聲喚了他一聲。
王瑱收回思緒。
走了幾步,他招來一個身邊的太監,讓他去給她送一束百合花。
燕晝微微蹙眉,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一日夜裡。
長信殿的宮女珺妁跪在禦書房門外,說覃萋腹痛。
他去了長信殿。
看她縮在床榻上,太醫正在低聲對珺衣囑咐。
“萋萋。”
他輕聲道。
翻過她。
手頓住了。
麵色蒼白得嚇人。嫵媚美豔的麵容瞬間化作冰雪與白紙,隻是慘然的寒澈。
王瑱何時見過她這副模樣。
他雙眉緊皺:“怎麼回事?”
太醫跪在地上:“夫人身體有寒症,體虛血涼,如今又正逢月事,經脈不暢,鬱結難舒。”
王瑱道:“…開了藥麼?”
太醫微微歎了口氣:“大人,夫人此病怕是……”
王瑱沒說話,隻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覃萋勉強地睜開眼,看著麵色陰沉的王瑱。
她微微一笑:“你難受麼?”
王瑱沒說話。
她努力伸出手,攥住他的手。
冰涼與溫熱。
“你喜歡我麼?”
王瑱猛地看向她的眼。
覃萋輕聲道:“我本可以給他生一個孩子的。”
王瑱冷聲:“萋萋,睡吧。”
覃萋笑著看著他:“你生氣麼?”
王瑱沒說話。
覃萋捂住小腹,疼得滿頭大汗,汗濕衣襟。
“很早之前,我想給你生一個孩子的。”
王瑱的手頓在半空。
他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睡著。
冬季,十二月十三日夜。
王瑱看著被手下帶到麵前的李奕荗。
對方臉色陰沉,惡狠狠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