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打量著織田作之助。
昨天因為各方麵的原因,沒辦法在光線充足的條件下觀察對方,現在總算在白天找到機會了。
這個人頭發是黑色的,從發尾來看,應該是剛剛剪過發,現在從發根根本看不出什麼,因此也不排除染發的可能。
他戴了一副方框眼鏡,加上臉頰旁垂落的稍長的頭發擋了一部分輪廓,比較影響對臉型的判斷。
眼鏡後是一雙藍色的眼瞳——很常見的顏色,但不知是眼型的相似還是眼神給他的感覺,太宰治莫名就會聯想到織田作之助。
氣質比較沉靜,性格寡言,這些方麵也很像織田作之助。
……甚至他本來是想來試探的,結果剛坐下來,就下意識地有些放鬆,這一點也很……
但就像阪口安吾說的一樣,各方麵邏輯都很說不通,可他就是很在意這個人。
對太宰治來說,這種程度的觀察幾秒鐘就能完成,在對方感到不自在之前,他的目光就已經從一瞬間的銳利變得無害了起來,說出了誰都不信的借口。
“剛才還沒注意,現在我忽然發現……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昨天也見過呢?”
【笑不出就彆笑了,假裝你是個麵癱。】
【如果遇到他問你……你就回答……】
遵循演技老師貝爾摩德的意見,織田作之助麵無表情地說:“是的,我記得你,你是昨天突然邀請彆人一起殉情的那個奇怪的人。”
——這算是公報私仇吧。
就算是織田作之助,也對貝爾摩德給出的這個回答隱隱有種這樣的感覺,但考慮到這個答案也沒什麼錯誤,他姑且就一字不差地說了。
不過貝爾摩德的隔空攻擊,對太宰治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他笑眯眯地說道:“那是我的個人愛好,被拒絕後我也不會死纏爛打啦,所以你大可放心……昨天那是你女朋友嗎?”
【他對‘你’來說隻是個陌生人,沒必要問什麼就回答什麼,要學會適當拒絕,拉開距離,比如這樣回答……】
“不是,但這些跟你沒有關係吧?”織田作之助照本宣科地念著台詞,“我要吃飯了。”
太宰治剛要繼續說什麼,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把手機靜音,然後放在一邊沒再管,但就這麼一會兒,他就錯過了跟織田作之助繼續說話的機會,因為織田作之助已經低頭開始吃早餐了,擺明了不想理他。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的手機安靜了,然後又打了過來,來回三次後,太宰治終於接通了電話:“喂?”
“太宰治!!!你到底去哪裡了?!”
國木田獨步憤怒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哪怕是最小的音量也足夠坐對麵的織田作之助聽得清清楚楚,可見這是有多生氣。
“哎?國木田君,我請假了啊,現在在東京呢。”
國木田獨步語氣頓時遲疑了下來:“什麼時候?跟誰請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昨天寄給你了,今天應該就能到了吧。”
國木田獨步:“???”
——有這個必要嗎?!給他直接發個郵件或者打電話能怎樣?!非要郵寄簡直就是故意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