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燁本來就是被自己連累的,如果不是她連用個驗孕棒都能出錯,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為了瞞過她的父母,她甚至讓徐南燁幫她精心編造出一個夢幻又浪漫的戀愛故事。
回校演講時彼此一見傾心,迅速墜入愛河,因此決定閃婚。
“人小姑娘還在上學啊,等兩年又能怎樣?”
這是她婆婆當著她的麵,歎著氣對徐南燁說的。
當時的徐南燁語氣溫柔:“等不了。”
他演的真好,連自己都快信了。
“這樣對你我都好。”褚漾想了很久,補上了這句話。
徐南燁眯眼:“所以呢?”
褚漾張了張嘴,低聲說:“雖然你不愁結婚對象,但二婚說出去總歸不太好聽吧。”
男人的身形挺拔,緊抿著嘴唇,眼中情緒晦澀不明,和她麵對麵站著,壓迫感十足。
“多謝你這麼為我著想,”徐南燁忽地笑了兩聲,彎腰和她平視,“但漾漾,這不是你把丈夫說成叔叔的借口。”
話題鬥轉直下,褚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回家吧,車上有水,”徐南燁朝她揚了揚手中的白色塑料袋,“把醒酒藥吃了。”
褚漾跟著他坐上了車。
她不喜歡吃藥,而且吐過以後也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握著藥片和水瓶,遲遲不肯動作。
徐南燁倚靠在車椅上,懶懶問她:“怎麼不吃?”
“吐過已經好多了,就不用了吧。”
“吃了吧,”徐南燁平視前方,發動了車子,“把因為喝酒說出來的胡話都忘了。”
這又不是忘情水,吃了睡一覺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褚漾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試探著問:“我剛剛腦子犯渾才說你是叔叔的,學長他也不可能相信,你彆生氣了吧?”
車子忽然蹬了一下,熄火了。
褚漾茫然的眨眼。
徐南燁重重歎了口氣,捂著額頭,看起來好像比她還需要醒酒藥。
褚漾悄悄將醒酒藥丟進煙灰缸裡,乖巧坐在副駕駛上閉嘴了。
夜裡燈火闌珊,褚漾意識漸漸清醒。
徐南燁話不多,但會接話,偶爾說點風趣幽默的話逗逗她,褚漾雖然說不過他,卻也不覺得無聊。
褚漾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南燁一路走在她前麵,打開客廳的燈,換了鞋解了襯衫扣子,背對著她指向浴室:“去洗澡。”
她平時囂張慣了,今天居然難得聽話。
徐南燁叫她去洗澡,立馬跑到臥室拿好換洗衣服就往浴室奔。
還不忘帶上手機,剛剛在車上,徐南燁一言不發,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手機,隻好趁著現在,在浴室裡偷偷給顧清識發了條消息。
【師兄沒跟你說什麼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但褚漾卻不能不問。
【說什麼】
褚漾啞口無言,手指在屏幕上頓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突然浴室門口被叩響,徐南燁溫淡的聲音透過門傳來:“在洗了嗎?”
“洗了洗了,”她慌慌張張的,兩腳跨進浴缸,伸手拉上了浴簾,打開淋浴做出洗澡的假象,“我在洗呢。”
徐南燁說:“我進來拿個東西。”
“嗯,你進來吧。”
門被打開,徐南燁聽見正對麵浴簾那邊,淅瀝瀝的水聲。
他順手拿起盥洗池上的剃須刀。
旁邊躺著褚漾的洗麵奶,和她的沐浴露,都沒拿進去。
單純的泡澡麼?
盥洗池上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大部分都是她的東西。
有她自己買的,也有他出差的時候按照她給的清單帶回來的,還有她朋友或是代購人肉回來的。
光是護發素就有四五瓶,各種香味各種功效,她怎麼說都有理。
房子單層兩百多平,一開始空空蕩蕩,隻有簡單的家具。
徐南燁在國外任職時住的是獨棟,空了整整七年,總覺得個人行李根本填不滿這麼大的房子。
就連他成長記憶中的徐宅,也是空空蕩蕩,一家五口,誰出門的時候提個行李箱,就相當於搬家。
所以婚房選了個小區式公寓,名下的獨棟就當成是彩禮送給了褚漾。
現在這個家滿滿當當。
不起眼的擺飾,她用了一些就失寵的護膚品,都是功臣。
手機消息的提示音在浴簾那頭響起。
褚漾低罵一聲。
徐南燁眯眸,沉聲問:“你真的在洗澡?”
“真的!”
褚漾又開大了水,裝出洗得正爽的樣子,手機卻死活沒地方藏,她狠下心,乾脆的拉開衣領,把手機藏在了海綿還比較厚,尚且能防水的內·衣裡。
然後用手護住領口,蹲在浴缸裡裝死。
徐南燁拉開浴簾,就看見褚漾像隻落湯的小母雞可憐巴巴的蹲在浴缸裡。
小母雞摸了摸臉上的水漬,衝他笑笑:“有什麼事嗎?”
她的長發被打濕,臉上沾著水,細膩的像是剔透的玻璃,淋浴水將她身上的衣服打濕,顯出姣好的曲線。
哪怕隻是蹲著,脖頸與肩膀柔軟的曲線都足夠讓人挪不開眼。
鏡片下的淺眸驀地晦暗如墨,徐南燁喉頭微動,仍是斯文儒雅的模樣,但輕佻的嘴角卻不那麼正兒八經。
“叮——”
又是一陣手機提示聲。
徐南燁垂下眼,目光不再紳士,流連三分,輕飄飄的說了句:“漾漾,你胸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