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三個人扔下鍵盤,屏幕驀地黑了,血紅色的“You killed”顯示在屏幕中央。
幾個人又抱著鍵盤哀嚎。
顧清識無奈:“待會我跟你們一起。”
有顧清識這個隱退多年的大神在,幾個人放心了,一局遊戲嘛,轉眼間就贏回來了。
四個大男生隨便整理了幾下,打鬨著離開了寢室。
在經過女寢的時候,有個室友忽然神傷,望著其中一扇早已熄燈的窗戶說道:“都要畢業了,我還沒跟學妹告白。”
其他幾個人笑他。
那個室友忽然鼓足了勇氣,手作喇叭狀對樓上喊:“喂!我喜歡你!”
這棟樓裡還沒睡的女生們打開窗探出頭來。
那扇窗戶卻沒有亮起來。
“走吧,”顧清識拍拍他的肩,“等她醒了,再好好說。”
“嗯。”
***
【喜歡也不說名字,誰知道他在跟誰告白啊】
舒沫蒙在被子裡給褚漾發了這麼條消息。
宋林幼和陳筱都睡下了,褚漾回來的時候躡手躡腳的,隻有舒沫發現了她。
她看看到這個點還沒睡,褚漾回來後為了不打擾其他兩個人休息,舒沫隻能用手機跟她交流。
窸窸窣窣的聲音沒過多久,褚漾爬上了床。
她和舒沫是鄰床,兩個人睡覺正好頭對著頭,舒沫用胳膊撐起身體,用氣音問她:“你們的板子做好了嗎?”
褚漾用微弱的聲音回答:“嗯。”
“顧學長幫你們優化電路,徐師兄幫你們找地方,我好檸檬,”舒沫羨慕的撇了撇嘴,“這麼晚了,他們倆居然還能陪著你們組,也是不容易,師兄明天還要上班吧,學長好像明天早上有個會來著。”
“嗯。”
“你怎麼光嗯嗯啊?”
“嗯。”
舒沫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又繼續說:“我到現在都覺得徐師兄太遙不可及了,沒想到你居然能釣到他,哎,她們倆都睡了,你就跟我說說,你和徐師兄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吧?彆跟我說什麼演講教室一見鐘情啊,我不信。”
褚漾淡淡道:“去年,慶功宴酒吧。”
“啊,就我們那次開籃球慶功宴那回,”舒沫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睜大了眼問她,“去年徐師兄也在?!”
他在。
褚漾那時心裡煩躁,小包間桌上又有幾瓶沒開的酒,她拿過來直接用牙咬開了酒瓶,仰頭就往嘴裡灌。
邊喝,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罵顧清識渣男。
等她再睜眼,發現自己一直枕在男人膝蓋上。
醒了?
褚漾坐起身,剛想給人道謝,發現這人她居然認識。
他們一群學生為了把慶功宴搞得熱鬨點,特意斥巨資選了個市區內數一數二的高檔酒吧。
沒有煙酒繚繞,更不可能有什麼肮臟的藥品交易,來這兒的人都不缺錢,過來喝酒聽歌不過是找個消遣。
多得是麵容楚楚的社會人士。
眼前的男人領帶鬆散,襯衫微解,整潔的西褲上有幾道壓不平的皺痕,一看就是被她睡的。
琥珀色的瞳孔在包間陰暗的流動彩燈下顯得有些透明,見她醒來了也沒見有什麼神色變換,食指與中指間夾著紅酒杯,仰頭抿了一口。
性感的喉結上下移動,直到猩紅的液體將他的薄唇染紅。
褚漾不確定的問,徐師兄?
男人溫柔的笑了笑,師妹還記得我?
記得,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包間門,過來喝酒。
褚漾又覺得不對,指著自己問,師兄你認識我啊?
男人低笑,認識啊。
褚漾不明所以,屁股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氣氛很尷尬。
男人問她,師妹怎麼喝這麼多?
心情不好。
褚漾敷衍道,看了眼四周,沒發現顧清識的影子。
操,這狗男人就這麼扔下她走了。
她心中有氣,賭氣般的也給自己倒了杯酒。
旁邊的男人從她手中又拿過了酒杯,褚漾喝了個空,有些生氣的看著他。
師兄,你不會連酒都不讓我喝吧。
男人揚唇笑了,怎麼會,但是師妹,紅酒不是這麼喝的。
喝個酒還講究這些了,褚漾靠在沙發上睨他,那怎麼喝?
抿一口,放在舌尖下,等著它返上紅酒獨有的甜香來,然後再用舌尖裹住酒,慢慢地吞咽下去。
麻煩死了。
褚漾小聲抱怨,但還是照著他說的這麼喝了。
男人低聲問她,喝出味道來了嗎?
褚漾點點頭,嗯,確實比直接灌好喝。
徐南燁沒有問她為什麼睡在這兒,也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喝酒,隻是坐在她身邊耐心地教她喝酒。
本來就喝了很多啤酒的褚漾又開始覺得頭昏了。
她東倒西歪的,徐南燁哭笑不得,讓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褚漾原本以為演講台和她坐的位置就是她和徐南燁最近的距離,誰曾向她居然能靠著徐南燁緩酒勁兒。
世界真奇妙。
她悄悄抬眼,想看他。
徐南燁居然剛好側過臉,褚漾有些滾燙的呼吸打在了他的鏡片上,瞬間遮住了徐南燁好看的眸子。
他也不著急,取下眼鏡,從褲兜裡掏出一片手帕,低頭徐徐擦拭著鏡片。
優雅而又精致。
眼前的男人做什麼,都會讓人覺得矜貴。
等他再戴好眼鏡後,發現褚漾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嬌豔的臉上滿是酒意帶來的紅暈,那雙水一樣的眼睛裡都是懵懂和茫然。
徐南燁忽然笑了。
他傾身,微涼的手撫上她細膩的臉龐。
而後湊到她耳邊小聲問,師妹,還想喝嗎?師兄帶你去個更安靜的地方。
他循循蠱惑時,已經和演講台上那個溫潤雅致的師兄判若兩人了。
徐南燁的眼睛裡就像是有把鉤子,睜眼或是斂眸是都藏著直晃晃的勾引,無論離近了還是遠了,都讓人心血沸騰,喉頭生熱,說不出一句話來。
薄唇勾起譏誚而又涼薄的弧度,整個人都仿佛色·氣與禁欲的矛盾體。
他像個漩渦,隻要陷入,無人抽身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