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燁錢多又懂得享受, 連開個房都是豪華套房。
而他們能用得上的不過一張床罷了。
褚漾是這麼想的,覺得他有點浪費錢。
事實證明, 這錢可真是一點都沒白花。
隻有第一次是在席夢思上完成的,像是完成某種儀式,所以正式且紳士。
後來她嚷嚷著要去洗個澡。
洗到一半被撈了出來, 四星級酒店三十幾層的酒店套房,單麵玻璃占滿了一整麵牆。
褚漾被抵在玻璃上,麵前是車水馬龍的市中心夜景, 背後是男人起伏有序的粗·喘聲。
她的呼吸打在玻璃上, 具象化成一灘灘水汽。
空調溫度開得足夠低,可她仍然累得滿頭大汗。
和看4D電影似的。
徐南燁的額頭上汗津津的, 眼鏡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
薄唇殷紅還帶著水光, 對她的央求視若罔聞,單身撐著被子, 另一隻手又伸到床頭櫃邊。
用嘴撕開了一包新包裝。
不約了, 打死也不約了。
第二天,褚漾先逃走了。
也未察覺到被她扔在床上的男人早就睜開了眼, 神色複雜的望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
回到寢室後, 褚漾開始陷入無儘的悔恨當中。
後來聽到顧清識要去北京交換,她連送都沒去送, 躲在寢室裡睡覺。
反正也不可能了,那種客套的送彆, 她連敷衍都覺得疲憊。
耳邊舒沫還在追問她,酒吧裡碰上了徐師兄然後呢。
“然後他就勾引了我。”
舒沫點點頭, 又猛然意識到主賓語順序似乎反了,趕忙問她:“他勾引你?”
褚漾咬牙:“對,他勾引我。”
“徐師兄看著這麼正經,也會勾引女人啊,”舒沫愣愣道,似乎在腦補當時的場麵,“很誘人吧?”
褚漾可恥的咽了咽口水:“還行。”
“嘖嘖嘖,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舒沫羨慕嫉妒恨的努了努嘴,“那你和顧學長,那天在包間到底說了些什麼啊?你就跟我說說吧,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褚漾這才從回憶中抽身。
開始仔細回想她和顧清識記憶開始交錯紊亂的部分。
她確確實實聽到了顧清識說不喜歡。
他還給她喂了口水果。
褚漾忽然睜大了眼。
在剛進入包間時,顧清識對她說了什麼,她沒有聽見,後來他說了句,我去替你拿點解酒的水果,你在這裡等我。
後來他回來了,讓她枕在自己的膝上,喂她吃了口水果。
她試探他,然後被他否認了。
再然後她煩悶難當,起身又喝了酒,再然後,坐在旁邊的人成了徐師兄。
徐師兄知道她被拒絕了。
顧清識當時根本不在包房,說出“不喜歡”三個字的是徐南燁。
他運籌帷幄,所有事早就了然於心,一點點的設下陷阱,誘她入局。
而她傻乎乎的以為是自己那天喝多了酒,心情又煩躁,因而和他開了房,還不小心懷孕了。
她對他一直愧疚難當,認為這場婚姻純屬烏龍,如果不是碰上了她,他根本不會被迫接受這段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
褚漾不知道徐南燁為什麼要騙她。
她隻知道她被徐南燁結結實實的擺了一道。
耳邊舒沫還在催促她說,被吵醒的陳筱終於低斥出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舒沫緘口,老實躺了下來。
褚漾徹夜未眠。
***
今天是所有競賽組遞交階段性成果的日子。
幾乎所有人一大早就趕到了這裡,穗杏和沈司嵐早上都有課,01組隻有褚漾在。
奪獎熱門的01組兩個組員不在,組長又這麼無精打采,大家猜想十有八·九是熬了夜,項目也沒趕上進度,因此才黯然神傷。
實在倒黴,遞交成果的前一天被偷了核心的PCB板,就算基礎圖畫和程序都還有存檔,但短短一天時間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雖然01組這三個人不能跟普通人比,但到底還有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大一新生,很多事還要學長學姐帶著做。
老師還沒來視察,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情的看著坐在桌上發呆的褚漾。
陳筱也沒忍住多看了她兩眼。
“哎,褚漾這組到底做出來沒有啊?”陳筱的組員中有個叫路任嘉的女生湊過來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聲打聽:“我看她這樣子,感覺一晚上沒睡啊。”
“不知道,應該沒有吧,”陳筱搖頭,語氣平靜,“她淩晨才回的寢室,應該是沒做完所以一夜沒睡。”
路任嘉也跟著歎了口氣:“太慘了,居然被偷了板子,不知道今天交不出會不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陳筱笑了笑:“餘老師那麼喜歡褚漾,肯定不舍得的。”
路任嘉聽到這話神色又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但這是規矩啊,總不能因為餘老師偏袒她就這麼算了吧,我們可是為了趕上今天,就差沒在實驗室打地鋪了。”
“褚漾跟我們怎麼能一樣,”陳筱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她人長得漂亮,餘老師就算偏袒她我們又能說什麼呢?誰讓我們不是係花。”
她這句安慰非但沒有安慰到路任嘉,反倒讓她更氣了。
“長得漂亮了不起了?電子比賽又不是選美比賽,他們這組被偷了東西是很慘,但也不能這麼偏心吧,”路任嘉冷哼一聲,盯著隔了幾桌的那個纖細的背影,“誰知道她跟餘老師私底下有沒有什麼彆的關係。”
陳筱皺眉,唇角卻帶著笑意:“彆亂說啊。”
“本來啊,我早看不慣餘老師什麼都偏心她了,他們這組被偷了東西也活該,都是報應。”
這位路任嘉脾氣火爆,大腦又是一根筋,剛剛還在同情褚漾這組,經三言兩語的挑撥後,立馬就倒戈了。
陳筱又問她:“那待會餘老師要是真沒取消,難道你還能直接舉手反對?”
“為什麼不行?”路任嘉睨了眼陳筱:“陳筱,你不能因為褚漾是你室友也跟著偏袒她吧。”
陳筱頓時又有些為難:“她畢竟是我室友。”
“你人也太聖母了吧,”路任嘉擺手,“算了,隨你,反正我是要反對的。”
陳筱沒再繼續跟她說話,低頭繼續整理自己的電腦資料。
忽然後背又被戳了下。
是許哲。
“他們這組找到了板子沒有?”
陳筱肯定的搖搖頭:“他們昨天趕了一天的項目,哪有空去管這件事。”
許哲神色鬆懈:“這樣啊。”
“不過如果他們這組今天沒有按時交板子的話,有可能會被取消比賽資格,”陳筱頓了頓,複又漫不經心的說道,“但餘老師更有可能會偏袒他們,到時候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找誰偷了板子了。”
許哲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陳筱聳聳肩:“隻是可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