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褚漾張了張嘴,又衝他勾了勾手指,“你把耳朵湊過來。”
男人順從的彎腰,將耳朵湊了過去。
褚漾毫不羞恥的先給他打了草稿:“你說,老婆大人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愛,最聰明的。”
她說這話時還用手擋住嘴,生怕被誰聽了去。
徐南燁笑了兩聲,抬起胳膊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學著她說悄悄話的樣子,也跟著說起了悄悄話。
這屋子裡又沒彆人,說什麼悄悄話。
或許這就是情調吧。
他一字不漏的說給她聽了:“老婆大人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愛,最聰明的。”
男人的聲音和她不同,她軟糯又帶著些許玩笑,因此含含糊糊的。
但他不同,他每個字都說的極為清楚,發音準確,聲音醇厚,比香檳還要醉人。
褚漾剛想捂住耳朵,又聽他說了句。
“我最喜歡老婆大人了。”
褚漾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捂著耳朵,故作鎮定的咳了兩聲:“好了,你去洗澡吧。”
徐南燁又說:“一個人洗多沒意思,你跟我一起吧。”
褚漾果斷搖頭:“我不要。”
然後轉身又要坐回去繼續喝酒。
男人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褚漾頭一沉,他又把下巴抵在了自己頭頂上。
“老婆,”徐南燁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些請求,“陪陪我吧。”
轟——
褚漾隻覺得腦子炸開了。
她現在的想法就是,洗!!!必須洗澡!!!
就是死在浴室裡都行!!!!
古有君王為博寵妃一笑烽火戲諸侯,今有褚昏君為博徐皇後一笑甘願浴缸水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一個心顫,手中的酒杯也沒拿穩,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精致的玻璃杯瞬間成了一攤碎片。
褚漾下意識就要蹲下身撿。
徐南燁拉住她:“退後點,我來撿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蹲下了身子,替她一點點撿起碎片。
褚漾腦子還暈乎乎的,再加上酒精驅使。
她盯著徐南燁勁瘦的腰,又看了眼他被包裹在西裝褲下的大長腿。
色令智昏的褚漾默默地靠近徐南燁,將身高調整在一個合適的位置。
然後腰腹一用力,頂了頂他。
“……”
徐南燁的手忽然就被碎片劃出一道口子。
褚漾趁著醉意做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敢做的事,而且對象還是徐南燁。
徐南燁轉身看著她,神色複雜:“你剛,在乾什麼?”
她想起男人之前的騷話,如今終於可以還給他了:“乾你。”
“……”
“……”
幾分鐘後,徐南燁笑了幾聲,語氣漸漸歸於低沉:“你有嗎?”
褚漾搖搖頭:“沒。”
“那就老實當□□的那個。”
徐南燁用紙巾擦了擦手,隨意扔開,然後彎腰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往浴室走之前還不忘帶上了那剩下的小半瓶香檳。
褚漾臨死前最後發問:“洗澡你帶酒做什麼?”
“喝。”
“那你不拿杯子?”
“你就是杯子。”
被潑了一身的褚漾表示,這不是杯子的正確用法。
***
洗完澡後,徐南燁是徹底醉了。
他和褚漾真的不一樣,喝醉以後,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覺,像個性轉版的睡美人。
褚漾扶著腰勉強坐在床前,想要照他幾張醉後醜照,發現根本無從下手。
她找了十幾張,每張角度都不同,而且臥室裡隻點了盞微弱的床頭燈,光線垃圾成這樣,居然張張都是驚為天人般的好看。
褚漾報複不成,隻好捂著胸口恨自己不是男人。
可能是她捶胸的聲音把男人吵醒了,徐南燁睡意朦朧的唔了兩聲,抬手遮住眼睛,聲音裡帶著完事過後倦懶和性感:“還不睡嗎?”
褚漾嘴裡敷衍他:“馬上就睡。”
男人清楚她的德性,直接抬手精準的奪過她的手機,往床頭櫃一放,然後攬過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按。
結結實實的抱住了她。
“快睡,明早送你回學校上課。”
之前都聽說,如果男人能在睡夢中無意識抱過旁邊的女人,那就證明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的。
“師兄,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呀?”
她又問了這個土不拉幾的問題。
男人皺眉,顯然是已經被問了無數遍,都懶得回答了。
褚漾又換了個問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徐南燁聲音含含糊糊的:“很久之前。”
“多久之前?”
“你還不認識我之前。”
“那是多久?”褚漾掰著手指:“難不成你之前真見過我?十年前嗎?”
男人動了動唇,半夢半醒時還不忘埋汰她:“那時候你才多大,模樣都還沒長開。”
也是,往前倒退十年,她還在讀小學呢,他那會兒也才剛上大學吧。
不是十年,那就是九年,八年,或是七年。
褚漾忽然覺得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我那時候還沒長開,”她湊近他,眼睛睜得更大了,“你以前真的見過我嗎?”
“見過。”
“什麼時候?”
徐南燁太困了,被酒精侵蝕過後的大腦很不清醒,他隻想趕緊打發掉她,然後好好睡一覺。
“讚乾比亞,”男人閉上眼,嘴唇嗡動,“記不起來就算了,不重要。”
褚漾反複琢磨這四個字,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去過讚乾比亞,就算自己去過,那又是什麼時候去的?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還是決定明天問問爸爸或姐姐,確認一下這件事。
但也許是徐南燁為了敷衍她,所以隨便說了個荒唐的答案。
“那師兄,你這麼早就開始喜歡我了,”褚漾咬唇,又不死心的問他,“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換她她一定會覺得不公平的。
徐南燁忽然睜開了眼。
他那雙清雋的眼看著她,忽然笑了:“確實不公平。”
褚漾覺得額頭一熱,他將溫熱的唇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徐南燁輕輕歎了口氣:“所以,多愛我一點吧,好嗎?”
換作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乞求的話來,也絕不會將脆弱和失落展露在她麵前。
他總是運籌帷幄,步步為營,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算計,將她結結實實的束縛在網中。
褚漾想,他是真的醉透了吧,才會說出這樣不符合他性格的話。
眼前這個不是那個驕傲矜貴的徐師兄,也不是外較場上雷厲風行的徐外交官,更不是人情局中八麵玲瓏的徐二少爺。
而是一個因為醉酒卸下了所有心防,將自己幼稚、霸道、小氣和卑微的一麵儘數展露的普通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