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氣運夠好,泥地裡的腐肉也能化為萬世難遇的絕品太歲,更何況這“吞時之蛆”本就極為罕有,比之真龍也是不差的。
為了煉化出此物,天衡足花了數百年的時間,如今,這吞時之蛆的神識與四極陣緊緊相連,任何外界的變化皆逃不過它目中所視。
【無事】
天衡很快便得到了令人安心的回音。
此即表明,再過上小半刻,他多年來的宿願便可達成。
強抑住心底的狂喜,天衡麵上神情不變,手腕一翻,一張樸素的蒲團出現在他腳邊。
他掠了掠衣袖,徑自坐下,再一招手,身前便多出了一張青玉案,案上酒果俱全,還有一壺靈茶。
“卻不想道友還有此雅興,在下卻是有福,偏了道友一曲仙音,請,請。”
便在他說話間,蘇音的麵前也應聲現出一張朱漆小幾,幾上也同樣設著酒果靈茶。
一時間,仙饌的清香四處飄拂,不僅滌去了這異度空間的詭譎,亦將二人之間那種劍拔駑張的氛圍給淡化了。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拖延之法,蘇音用腳後跟兒都能看出來,卻不去點破,手裡有一下、無一下地撥著弦,閒閒地道:
“天衡,你這陣法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機緣巧合罷了。”天衡鐵定了一顆心要拖延,答得倒是挺快。
隻是,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本座放個屁還機緣巧合呢。
蘇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也料到他不可能跟自個兒說實話。
就衝你這態度,前麵neng死你大幾百回就不冤,哪怕是現在本座就這麼坐著不動,也能一隻手砍死你丫的。
這樣想著,蘇音卻也沒那個心思再殺它個第一千零一回,權當這次咱就做個實驗,顰眉想了想,她便又換了個方向繼續問:
“那依道友之見,修為達到何等高度,才能破得了這個陣法?”
她笑了笑,索性再開誠布公一點,開始跟天衡掏心窩子:“不瞞道友說,就憑我這四十米長的大刀……”
她“嗆”地一聲反手掣出青絲刀,在後者陡然變得驚恐的眼神中淩空虛劈了一下,又道:
“再加個時弦之音……”
識海中徵弦隨念而振,發出一聲極重的嗡鳴,那嗡鳴與青刃上的鋒芒如有應和,自刀柄至刀尖,劃過了一道淡淡的白光。
刹時間,漫天飛星與四色穹頂儘皆失色,墜落的浮空島竟也在白光的威壓之下停了一息。
天衡已然無法保持麵上的淡定了。
這一刻,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早已寫滿了悚然。
【本座不是對手】
他想道。
這念頭已經許久不曾出現在他心底了。
縱使此刻對方的身上並無殺意,可是,僅是這猶如玩笑般的展示,他自忖也擋不住那一刀。
更有甚者,那一線白光予人的感覺竟好似劈開混沌、分明乾坤,那已經不是法術之威了,而是……
近乎天道。
抑或,就是天道。
天衡覺出了掌心的濕冷,喉頭卻乾澀得幾乎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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