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那種觀感很難用語言形容,即便是最有想象力的科幻電影,也做不出與之相類的特效。
白衣女人打量完了金易得,便轉著眼皮下的眼珠子,向前平移約有五公分,蒼白乾裂唇緩緩張開,吐出了一連串複雜怪異的字節:
“茲apap卡+apap~巴!”
她這是在說話?
蘇音猜測道。
講真,這種如同電磁波一樣的雜音,很難讓人相信它是從人形物的口中發出的。
說好的全世界都說普通話呢?
此時,白衣女人已經伸出了一隻蒼白的、蘇音覺得特彆眼熟的手,虛虛按在金易得的腦袋上,另一隻手則如同抽取什麼東西一樣,拈著兩根手指,從金易得的腦袋裡,拉出了一絲灰白色的線束,隨後,仰頭一口吞下。
蘇音再度嚇了一跳。
這也是能吃的?
可看白衣女子的表情,她似乎真的是把那不知是什麼的玩意兒吃下去了,那張死人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絲回味。
就很離譜。
再之後,蘇音才終於反應過來,被這女從吞下去的,很可能便是金易得遺失的那部分記憶。
白衣女以人的記憶為食?
蘇音感覺很不可思議。
吞下那些灰白色的線束之後,白衣女人在原地站了片刻,仿佛是在進行消化,然後她便又從那件很破舊的女式睡裙裡,抽出了一縷銀色的虛線,用力往金易得的腦袋裡塞。
未果。
金易得身上浮動著大片鉑金色的華麗輝光,如同有形的屏障,將那銀白的絲線阻擋在外。
嘗試了數次之後,白衣女人像是氣餒了,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麼,伸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刹時間,金易得原地消失了。
白衣女慢慢邁開腳步,身形閃回般地移動著,對餘下的三個小輩也如法炮製。
與金易得不同的是,虞念白他們並未抗拒掉那些銀亮的絲影,每個人的腦袋裡都被塞了一根。
這會不會就是那三位雞湯大師的雞血之源?
蘇音覺得很有可能。
此外,從虞念白他們腦袋裡抽取出的記憶束,好像也比金易得的更粗長些。
這或許便是金易得與那三個小輩之間有所區彆的原因了。
他失去的記憶最少,且情緒也是最平穩的。
所以,這個白衣女詭到底是什麼來頭?
吃人家的記憶不說,還強行灌雞湯?
這是一腔熱血的女鬼?
蘇音簡直不知該從哪裡吐槽。
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蘇音重新返回現實世界,第一時間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機。
二十點整。
距離她進入時間回溯,隻過去了一秒鐘。
這也再次證明了,時間回溯對現實世界沒有任何影響,哪怕蘇音身處於鬨市,周圍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自然是好,但蘇音的心情卻並不輕鬆。
那個詭異的白衣女,很讓她頭疼。
操控時間、吞食記憶、強塞雞湯,完了還喜歡偷東西再還回來。
總感覺不像個正常詭。
所以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還有,她說的那詭語又是什麼意思?還是說那隻是她無意識瞎哼哼?
蘇音試著理出一條像樣的脈絡,可卻越想越混亂,正絞儘腦汁地思考著,驀地,耳畔傳來了一個細細軟軟的聲音:
“踏馬地。”
蘇音一驚。
這誰在罵人呐?
“茲apap卡+apap~巴!”
軟糯的聲音發出了一串電子頗為耳熟的電子噪波,而後,又是標準而清晰的三字經:
“踏馬地。”
此時,蘇音終是找到了聲音的來處,低頭看去,便見小雪藤張著兩片銀色的葉子,葉脈上兩個灰白的斑點像是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小雪藤醒了。
蘇音很開心,正想要笑,可再一轉念,她便又板起了臉。
不是,這廝怎麼剛醒就罵人啊?
熊孩子果然欠收拾。
蘇音一麵想著,一麵已然在手指上凝出了一個針尖大的靈力拳頭,威脅地衝著小雪藤晃了晃:
“小孩子不許罵人!”